黑衣汉子挣扎了几下,还是晕死了过去。

秦重的拳头,不是寻常人能消受。他是为了困住秦重,为那女子争取脱身的时机。却不料,误判了秦重的力量,将自己折在了这里。

再往树林方向看去,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女子的出现,颠覆了秦重的认知。在他想来,狼山匪穷凶极恶,定是一群面目可憎的悍匪,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祸害百姓杀人如麻。这样的匪人,自然是杀一个少一个。哪曾想,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也是狼山匪。

“先生受惊了。”秦重见范刘两位走过来,连忙说道。

“果真是狼山匪人?”范夫子诧异问道。

“肩头有纹身,错不了。”刘夫子看了一眼黑衣汉子,说道。

刘夫子竟知道纹身,倒让秦重感到意外。狼山匪名气再大,若不是深知内情之人,也断不会了解纹身的秘密。看来,刘夫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这里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周边的学子,一个个跑过来查看。看见倒地的狼山匪,顿时惊呼起来。此刻,狼山匪虽昏迷过去,但满脸是血,头发凌乱,看上去分外的狰狞恐怖。一群没见过血的青瓜蛋,还不得吓尿?

“看什么看?”刘夫子一瞪眼,喝道,“还不速去报官。”

刘夫子平日甚是严苛,脸上见不到一丝笑容。满院的学子,看见他腿都打哆嗦,生怕被挑出错来,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是以,他这里话音刚落,四周学子已撒丫子跑的没影儿。倒是刘夫子,对自己的威严甚感满意。

没多大功夫,一群黑衣的捕快赶了来。

带队之人,正是大荔县蔡县尉。昨日刚见过,算是熟人了。

蔡县尉验看了纹身,喝令捕快将人带走。转过身来,向着范、刘两位抱拳行了一礼。“院勇擒悍匪,下官定呈上报,为院请功。”

“宵小之徒,随手擒之,不足挂齿。”刘夫子淡淡说道。

秦重低下头忍住笑,心道,刘夫子这是膨胀了啊。凶名昭著的狼山匪,到他这里成了宵小之徒。眼见着,蔡县尉嘴角抽搐,脸色极不自然,想必也是被刘夫子的话刺激到了。那是狼山匪啊,不是街边大白菜。

活捉一名狼山匪,官府立马赏银百贯。狼山匪若是好相与,官府岂不是吃饱了撑的,开出那么高的赏格?即便如此,几年来谁又抓到过?狼山匪之名,就是因为凶悍而得来,逢战必拼命,从不会被官府生擒。

沙苑监一次,加上这一次,秦重能生擒狼山匪,皆因力量太过悬殊。狼山匪就算想拼命,都没有这个机会。刚一伸手,就被秦重瞬间击垮,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只能倒在地上无奈的哀叹,而被秦重生擒活捉。

“秦小兄弟生擒狼山匪,勇猛过人,朝廷必有奖赏。”蔡县尉不愿理会傲娇的刘夫子,转头望向秦重,很是嘉许的说道。

“哼。”范夫子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沉下脸来。“蔡县尉抓贼事大,我等岂敢耽搁?院就不多留尊驾了。”这是直接开始撵人了。

蔡县尉脑袋发懵,不知哪里得罪了范夫子,讪讪的抱拳告辞。

“秦重。”范夫子撵走了蔡县尉,犹自气闷。“所谓武之道,一一武相得益彰,犹如阴阳相济,不可偏颇。”范夫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偏重于,则力衰国弱;偏重于武,则兵凶战危。你可明白其中之意?”

怪不得撵走了蔡县尉,秦重心思通透,立时明白了范夫子的意思。他这边刚收了弟子,却被人打上武夫的标签,他岂能高兴?不撵走才怪。遂躬身说道,“武则如刀,则如鞘。刀藏锋,敛刃而不轻出;鞘规矩,持正而不曲求。”

“嗯。”范夫子轻轻颔首,内心实则惊艳。

这番话,若是久经宦途之人说来,只能说泛泛之谈。但一个风华正茂、毫无历练的少年说来,那就十分的难得了。甚至,有些官员活了一辈子,都没有明白刀藏锋与不曲求的境界。这番见识,已胜过院学子多矣。

“好。”刘夫子哈哈大笑,不吝赞赏。

“今年秋闱,秦重可去一试。”范夫子说道。

“啊?”秦重顿时傻了。

“早了些吧?”刘夫子劝说道。

“试试身手而已,不足惧。”范夫子说罢,施施然进了屋。

秋闱在七月中旬,如今已是五月下旬,满打满算一个月。都学过点啥,秦重自己都记不清楚,怎就要参加秋闱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最关键,秋闱考试都考些啥内容?秦重完全没有概念,准备都不知从何而起。

说起来,秦重也读过不少,而且启蒙甚早。

四五岁时,秦重的母亲江氏,就开始教他读识字。江氏虽在深闺,却是博览群,满腹才华。教导自己的儿子,自然尽心尽力。如今的秦沐瑶,就是幼年时受到江氏影响,当真读破万卷,妥妥的秦大才女。

待长大了一些,家里设了学堂,专门请人教导他们姊妹读。秦宵、秦重还有秦沐瑶,都在一起读。那时的秦重,人很聪明,奈何玩儿心太重,一心只想往外跑,根本无心读,常惹得夫子大发脾气。

倒是秦沐瑶关切弟弟,连哄带威胁,逼着秦重读习字。

再后来,江氏病故,秦重无人督促,彻底放弃了读,一心习武。直到两年前那次,一拳打断了姚冈的肋骨,被他爹押着送去了院。

在秦重的记忆里,有着很多读的场景。然而这些记忆,都是秦重曾经的过往,如今回想起来,总像隔着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毕竟,如今这具躯壳里面,已不是原来的秦重,而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范夫子起念让秦重参加秋闱,登时来了精神,开始考校秦重课业。整一个上午,范、刘两位你一句我一句,从四到五经,凡是曾学过的课业,一个也不曾落下,考的秦重头晕脑胀,浑身像爬满了蚂蚁。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脑海里原本模糊的记忆,在夫子问到的时候,却莫名清晰了起来。曾读过的,像画面一样一页页展开,其中的字,就仿佛早已刻印在脑子里,现在,不过是照着读出来而已。

秦重很是振奋,起码他不用再煎熬,欣然接受了这个福利。不过,心里也有些猜测,或许曾看过听过的事物,都被记忆在脑海里,只是不自知而已。一旦被熟悉的或是特定的事物触发,自然就会显现出来。

毕竟穿越这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神奇,是不能接受的呢?

这样的结果,出乎了两位夫子的预料。惊喜之余,不断的加大难度,提问也越来越生僻。然而,秦重如同翻一般,回答依旧轻松自然。此刻,范、刘两位已不是惊喜,而是诧异了。怎么如此才华,以往却无人发现?

考了一个上午,秦重也终于知道,应进士科,需考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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