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两下,我看看。”付美平拉青年右手掌看,让他活动食指,发现他的食指不能做任何动作。
“你在深水潭做的手术?不能吧,都两个月了,还连动都不能动。他们微创骨科水平挺高的。”付美平耐心问诊。
“这挂号的信息是你的?”付美平瞧他,发现怎么跟以前长得有点不像了。
“对。”青年对付美平的疑问一句带过,尔后,口吻特别焦虑的说,“付医生,你能给我重新给我做个手术吗?我这手指要是废了,我工作就没了。”
“你这个可以先做一个造影,然后我们看片子再具体分析,要是情况允许,可以重做。断指再接,我们小周医生是行家,周三她坐诊,你可以找她再看。”付美平建议。
“哪个小周医生?”青年问。
“就是现在坐在我对面这位。军总的主治医生,专研创伤跟显微骨科。”
青年听完,马上回转头来,朝周柠琅看去。
在他的眸光触上来这瞬,周柠琅像是被电击般,她止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它发出明显的颤抖。
周柠琅理了理自己的口罩,垂下头去。
“这不是护士吗?”青年很快将视线从周柠琅身上收回来,用怀疑口吻问付美平,“这么年轻?主治医师?没开玩笑?”
青年不满付美平把他交托给一个看起来像小姑娘的年轻女医生。
“是。先做造影再让周主治医生给你看。”付美平答应。
“不是,付医生您就帮我做手术吧,我好不容易从京北基地请了几天假,专门来京南看病。这还赶着回去出任务呢。”青年神色慌张的恳求道。
“急不能解决问题。你的工作是?”付美平问,她感觉得出对方肯定是从事特殊职业的。
“空军。我的手指要是恢复不了,我还怎么摸精密度高的战机。”他忿忿的抱怨。
“哦,那真是可惜了。”付美平为他感到惋惜,“但是急对病情没有帮助,深水潭都不能做好的手术,到我们军总,没人能给你打包票,你要是愿意信我,你就周三挂这个小周医生的号,让她彻底的帮你看一下。”
停了停,一直仔细端详青年的付美平瞧出来了,他不是迟家那小子。
迟家那小子遇事没这么慌。他这浑身溢满的焦虑浓度让付美平都要为他产生焦虑了。
“今天你来晚了,今天是周一,周三再来,先把小周医生的号挂上,我这周在军总不坐诊了。”付美平拿笔在便条上写下【周柠琅,创伤骨科主治】几个字,递给青年,“你要信我,就先挂她的号。”
“付医生,今天真不能看吗?”青年不满这种安排,试图争取。
“今天我可以先给你开个造影单子。你这时候才来,排上号,起码明天才能做上检查。”
青年垂头丧气,真正感受到了这年头,到医院看个病真是不容易。
付美平招呼周柠琅给他开检查单,说到一半,又说:“还是算了,你周三来,重新挂号,下次别拿别人的就诊卡乱看病,这些病历我们都会慎重保存的。”
听到这里,一直不敢认真看这个病历上名字写着是迟宴泽的男人的周柠琅才抬起头,眼神忐忑的朝他看去。
他捡过付梦平给他写的便条,也回头看周柠琅。
这一次,周柠琅终于发现,原来,不是迟宴泽。
但是身份证跟挂号的本人信息是迟宴泽的。
“周三,挂这个周医生的号?”
“对。你本名叫什么?到时候用自己的名字挂号。”
“诶?付医生怎么知道我不是迟宴泽?我叫任中昱。”青年想怪不得付美平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把他支给一个青涩的他进来这么久,连话都没敢说一句的年轻女医生。
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拿迟宴泽的就诊卡挂号,当然不愿意认真给他看病。
付美平展颜一笑,说:“迟家那小子我认识,他没你长得帅。”
其实她是从这人的脾性跟外貌看出来的,迟宴泽本人比他好,那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子,即使泰山崩于面前,亦能面不改色。
任中昱也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俊小伙,亮眸挺鼻,唇红齿白,但是在气场跟气质上差了迟宴泽一些。
毕竟迟宴泽这样的家庭是绝无仅有的。
他是个真正的名流世家子弟,举手投足间那种作风跟姿态都是独特的。
“是嘛?他可是我们京北空军白桦屯基地的屯草呢,空军招飞宣传片都请他拍,还是付医生有眼光,这就看出来他没我帅。真没我帅。”任中昱笑了。
即使今天没看上病,听到旁人说迟宴泽没他帅,这是真的值得笑一下的。
“你们怎么回事?”付美平问,“怎么你拿他就诊卡看病?”
“临时到京南来,我让他帮忙我挂你的专家号,结果这小子懒,都没问过我身份证号就挂了,用他的卡挂的。我怕错过了,又要等到下周,就冒名来看病了。”任中昱说。
“那他呢?今天也来了?”
“对。”
“人呢?”
“迟宴泽?”
任中昱起身,迈步到诊室门口,探头朝走廊里叫了两声。
“迟宴泽,进来,医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