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娘说,你爹当年死在战场上,我从来没怪过他……我知道那是他一辈子的追求。”
老妇说一会儿,停一会儿,“你自从回来就再也没笑过了……为娘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活着。”
钟百奎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男人生于世,当建功立业。
当一辈子庄稼汉,确实不是他所希望,就连所谓的因伤退役都
只是个借口罢了。
一个用来说服自己,留在大兴县的借口。
“可是……”
“没有可是的,陈大人都给我们安排了好去处,用不着你来操心。”
老妇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恢复了年轻时的光彩。
“我钟家的男儿,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老死在床上的!”
说罢,老妇人背着手,慢悠悠地往门外走去。
钟百奎一脸莫名:“娘,您去哪儿?”
“为娘去县衙,帮人缝衣服!”
钟百奎看着娘亲老迈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神情复杂,半晌忽地往客栈的方向跑去。
客战中,陈怀瑾与蓝虞兮相对而立。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蓝虞兮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只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昨晚……谢谢你了。”蓝虞兮低声道。
她虽然看不上这家伙的纨绔,但还是知道是非对错,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陈怀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微微挑眉:“你就这样道谢的?”
“那你还要怎样?”
陈怀瑾猛地站起,坐在床榻边上,伏低身子,低笑道:“救命之恩,至少要以身相许吧。”
蓝虞兮脸刷地红了,想到前些日子这家伙对自己的轻薄行为,不由得
恨得牙痒痒。
然而内心深处,却似乎有一层坚冰,正在缓缓融化,不再如之前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等她开口,陈怀瑾忽然起身,自顾自道:“差点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身相许只是时间问题。”
“……”
蓝虞兮觉得自己简直是脑袋坏了,居然会认为这家伙是什么好人,“陈怀瑾!你要不要脸啊!”
就在此时,三儿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少爷,下面有一群人……想见见你。”
陈怀瑾起身:“让他们等着,少爷马上下来。”
蓝虞兮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又在这里欺男霸女了?早就猜到你狗改不了吃屎!”
陈怀瑾倒是一脸坦然,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往楼下走去。
蓝虞兮紧随其后,秀眉微撇,俨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就连她都没有注意,自己正在不知不觉间,为陈怀瑾开始担忧。
然而,刚走到大厅,看清眼前一切后,她顿时惊呼一声,捂住嫣红的嘴唇。
“这……这是在做什么?”
大厅内,几十个县民跪在其中,神情感激地望着陈怀瑾。
看到他走下来,众人顿时异口同声道:“多谢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