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加读高一的时候,邬童转学走了。没过多久顾我就病倒了,半个学期才上了没几天的课,其余的时间全部都在医院里度过。最严重的一次医生连病危通知都要准备下了,她还是忍受着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后来她听说他手臂受伤了,那天她穿着医院的病服,她在医院里看见他了,他打着绑带吊着手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至少他过的还不错。她没有上前打招呼的勇气就这么目送着他跟着他爸爸一起离开了,她偷偷跑去问了医生他是怎么了,医生说没事,只是因为投球太多了,手臂过度使用。
她才放心。
医生觉得她很有意思:“你不担心担心自己?下周不是还要动手术吗?”
当时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拿起那些她的报告单:“我是苟延残喘,能活一天是一天。”
再一次在医院里遇见邬童的时候,他是来复查的。那天她也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她刚刚做完检查,因为上次昏倒的时候脚腕伤到了。她躲在帘子后面,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没过多久他就走了。她躲在帘子后面,依旧没有勇气。她没有想到那天不仅遇见了邬童还遇见了江狄。
“难怪我说怎么没在学校里见到你呢?合着是生病住院了啊?”
她没有回答江狄,只是打算一瘸一拐的回病房。
“我刚看到邬童了,他没送你回病房看来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这次顾我终于有点反应了,她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把我住院生病的事情告诉别人。”
江狄则是略微吃惊转脸就是高兴:“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你以前不是挺看不起我的吗?怎么求我?拿出点求人的态度,要么跪下求我我考虑一下,要么我就和别人顺便聊聊天?”
她差点一拳打在江狄的脸上,让他既然在医院看病那就多看点。
“你别忘了上次比赛庆祝的时候,你喝多了差点把一个女生给那个的事情给忘记了。还有你那些泡妞的照片,包括你给老师塞红包的照片。这些算我为顾我求你的,够不够?”
顾我感觉一个人站到了自己身后,直到他伸出手,一把搀住站着还有些摇摇晃晃的顾我。
“可以啊杜棠,你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吗?”
“大家都是同学,她不是外人,你也不是我什么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我们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杜棠扶着顾我绕过江狄离开。
她听见身后江狄一圈打在医院墙壁上的声音,杜棠把她扶到住院部的楼下,顾我没有让他在送上楼:“谢谢你。”
他和顾我要了她的手机,给她发了江狄的照片。顾我只好再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真的准备瞒着他包括任何关心你的人吗?”
她好像没有回答杜棠这个问题,只是朝他说了一声再见。
顾我将纸箱子合上,悄悄的走到储物室,将箱子放到角落里。
现在她想好了,
他一定要是快乐的,可以不因为自己。但不能因为她而变得难过。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她最后还是起床下了楼。她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也打开了房门的人。
**
我是顾我的测谎仪,我被她买回来,她多半是用我来做数学作业的选择题,后来有一个她喜欢的男生总是会借她数学作业抄。我渐渐的就被她遗忘了。
她把我从那个箱子里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我看着那个使用我的少年,原来他就是让我失宠的男生,我无视了他说话的真实性,连续惩罚了他三次。虽然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那天晚上我又被找出来了。
第一个问题:“我喜欢邬童。”
嗯,百分之一百。没有说谎。
她不死心又问了我好几次,我告诉她,你所想的没有错。
她将我放回箱子里。
没过多久我又被翻了出来,不是顾我的手,是一个手掌心里带着细细薄茧的少年的手。
他问我:“我喜欢顾我?”
百分之一百,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