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两,换做他刚登基的时候,自不是什么问题。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户部的府都空的能跑耗子了,他的内帑也是所剩寥寥,只有二十多万两了。
可以说,这三十万两对于当下的朝廷而言,那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
穷啊!
穷!
崇祯皇帝愁的直呲牙,牙疼。
怎么办呢?
继续向百姓摊派?额外收银子?
实
在是不好的!
而今百姓难不难,只是看而今大明四方的动乱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再强行摊派,只会教百姓们更难啊!
“父皇。”
朱慈烺走了进来,试着道:“父皇可是为银两事情发愁?”
崇祯皇帝看了看,却是没有直接回应:“吾儿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啊?”
朱慈烺想了想:“儿臣在考虑一些关于商人的事宜,既然朝廷这么难了,为什么不增加一些商税呢?”
闻言,崇祯皇帝侧目。
这个问题好!
为什么不增加商税呢?
他略微斟酌,缓缓开口。
“吾儿,你要知道,士农工商,等级分明,是不可逾越的,也是我大明的立国之本。”
“若要增收商税,便要有个由头,比如什么朝廷有难需要尔等,可你想想,这由头可否有问题呢?”
“问题很大对吧?”
“向商户增收商税,便等同于认同商人的地位,这是不好的,作为士大夫阶层可又愿意看到此一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雁过拔毛啊,哎……”
说着,崇祯皇帝不禁一声叹息。
这太子所问的问题,何尝不是他的为难之处呢?
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增加商税,甚至还付诸实践增派商税,但效果太差,越想越是教人愁闷。
“雁过拔毛是自商户收来的税,在中间会被一层层盘剥吗?”朱慈烺问。
“啊,此一点,和农税一样,日后,待得你登基就会一点点了解了……”
崇祯皇帝话音戛然而止。
大明,太难了。
能否等得到太子登基还都是两说。
只想到这江山崩乱,家破人亡……他心间便有无尽苦闷滋生。
大明,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难了呢?
而眼见父皇如此愁苦,朱慈烺想了想道:“父皇,儿臣最近又琢磨一个事,您看对不对。”
“儿臣觉得,我大明朝廷,便像是一颗参天大树,枝叶繁茂。”
“若一两个小树杈出现问
题倒也不怕,怕就怕这主要的树干出问题。”
“只是儿臣不明,这主干,到底是什么呢?”
一番言语,听的崇祯皇帝直皱眉。
这番形容,倒也有些道理。
可那主干到底是什么?又在哪里呢?
“这事,朕要仔细想想。”
崇祯皇帝没轻易给出答案,反而沉思起来。
朱慈烺看了看,不知觉间紧握拳头。
事实上,他心间早已有了答案。
答案是金银,是金银后面那些个为大明拼命厮杀的守卫江山的将士们啊!
“我一定可以为父皇分忧的, 一定可以凑齐十万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