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田弘遇所述,那国丈周奎,仗着是而今皇后的父亲,欺压弱小,强取豪夺,不知道兼并了多少土地。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周奎这老家伙身价不菲,而今朝廷有难,竟还一毛不拔!
“父亲,您说,这说得过去吗?”
赵图大义凛然:“就是这样的吝啬鬼,丝毫不顾朝廷社稷大义,您难道不应该弹劾他一本吗?”
赵巽略微思索,定定的看着赵图,半刻后,却是笑了:“真是愚蠢啊,你怎地学问没学好,连做人都不会做了呢?”
顿了顿,又道:“你可知为父为何去田府跟前骂街?”
赵图默然。
赵巽便解释道:“因为为父去骂街,偌大京城便会知道此事,日后为父赴任四川,若在路上遭难,他田弘遇脱不开关系。”
赵图面无表情
。
对于这便宜老爹的做法,他可以理解。
说白了,之所以去骂街,无非是保证去四川赴任时候一路安全。
如此御史,真要在路上出点事,那满朝官可又能看得过去?
刺杀官、甚至连官后代都杀,莫说是田弘遇一个伪国丈,便是周奎那真国丈都受不起诸多官的唾沫。
但,抛却这诸多事宜,自家老爹的志向已是一目了然。
——那四川道,去定了。
送死?
送定了!
“父亲,这个时候,孩儿不得不说两句了,您去四川……”
“怎地?”
赵巽直接打断:“你的那点小心思,吾看不出?无非就是四川道危险而已,赴任四川,或有性命之忧,可,那又怎样?你读近二十年,便读出了这样的软骨头?”
“不是的父亲……”
“你若不是软骨头,会去那田府?商量一些狗屁事宜?啊?”
“父亲……”
“不要叫我父亲!”
赵巽冷眼相对:“赵图,你给我记清楚了,我辈读人,从不畏惧生死,就算这大明当真有危险,我先死,你也要死,凡有一苟活者,那便不是我赵家子孙!”
赵图:“……”
按照您这说法,那就只有一死了啊!
距离大明灭亡,已不足三年啦!
尤其是此番去四川,定会比大明灭亡的更快。
“可是您身为言官,尤其还是清流,便对那周奎不齿的行径全然不顾了吗?可又配得上御史一职?可又忠君?”赵图仗着胆子问
。
“不一样的。”
赵巽摇头:“我弹劾田弘遇,是因为他想利用那陈圆圆蒙蔽圣心,直接危害社稷,可那周奎所做所为,尚未危害天下苍生,对于此等小事,便无需大费周章。”
赵图红着眼,也是气急:“被那周奎坑害的百姓,便不是大明子民吗?少部分人的生死,您便浑然不顾,您的圣贤,可真是读的透彻啊!”
赵巽豁然起身:“大胆,你你你……来人,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