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寻继续接着说道:“还有,我们民宿每晚都会在院子里为客人表演,听说五叔会唱古老的独龙族小调,在座的也有很多能歌善舞的叔叔阿姨,如果大家愿意,我们也可以请你们来表演,让客人出钱点节目,这些收入也都归参加表演的村民所有。木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想法也不错!”孔敢木西笑了:“昨天还有客人问我哪里可以听我们的传统小调,看我们的民族舞蹈表演,说出点钱也愿意呢。”
云千寻也笑了:“这样一来,不仅我们民宿经营的方式丰富了,能吸引更多客人,也能让留守的村民有收入,还能宣传我们的民族化。”
“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年轻人!”高记又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激动:“姑娘,你这些想法很好啊,我们村委会也应该支持。”
他望向五叔:“五叔,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多有诚意,就是希望能让大家都能致富,你就不要再固执了,怎么样?”
五叔脸上的怒气已经基本消散了,不过似乎还有些拉不下面子,犹豫了几秒:“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搞搞表演活动一下筋骨,也可以……”
高记笑了:“这就对了,那……你家和孔敢家土地林子的事……”
五叔迟疑几秒:“都听村委会的……”
高记望向云千寻,表情里充满了赞许和感激:“早听说云所长的姑娘回来创业了,今天亲眼见到,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云姑娘不仅聪明,而且还能处处为乡亲们着想,真是不容易啊!”
这话倒是让云千寻心里一阵惭愧,因为她想出的这些主意,初衷都是为了能让民宿顺利经营,所以脸不禁有些红了。
高记扫视大家一眼:“好了,感谢云姑娘提出了这么好的建议,我们村委会也愿意出钱出人,提供设施设备,为民宿的表演全力提供帮助!”
云千寻和孔敢木西对视一眼,都激动地笑了,孔敢木西站起身来:“谢谢记。”然后又望向五叔:“五叔,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太鲁莽了,我没有能像云姑娘那样,站在大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真是很惭愧,希望您能原谅我。”
这话反倒让五叔变得有些尴尬,忙站起身摆摆手:“都是一家人,我……我这脾气也不好,都过去了过去了……”
本来一场气氛僵持的协调会,在云千寻的合理建议下,终于有了圆满的解决方案,纠纷的当事双方也都很满意。五叔在村委会大门口,握住了云千寻的手:“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我……我来民宿表演,不要你们发工资,客人愿意出钱看,我才收钱。”
“五叔,我们现在还无法保证会有多少客人愿意出钱看。”
“没关系,客人就算不出钱,免费表演也可以,只要有事干就行,能让外面来的人看到我们的民族化就行。”
望着五叔完全转变了的态度和诚恳的表情,云千寻心头一暖,鼻头有些酸酸的……
离开村委会,在孔敢木西的车上,他转头望着云千寻,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和感激:“谢谢你,你今天可帮了大忙了。”
“你可别谢我,我这些想法都是为了民宿能正常经营给逼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和五叔家都闹了几年的事情,现在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了,而且对大家都好。”
这时,坐在后排的孔敢木西爸爸突出冷冷冒出来一句:“给村委会交钱养路,我不同意,凭什么要我们交钱?路修出来,什么人都能走。”
孔敢木西拉下脸:“你们怎么都只会想自己的利益?再说了,人家记也没说什么,这事以后再说好了。”
孔敢木西爸爸一脸不悦,不再说话。
快到中午,李墨谦给云千寻打来电话,说午饭不回民宿吃了。到了傍晚,伴随着震撼的马达声,一群户外探险的驴友们才返回了民宿。
吃完晚饭,大家又围在篝火边,听孔敢木西唱歌,边喝酒边高谈阔论。说到喝酒,从小生长在高山峡谷和边境民族地区的孔敢木西自然是海量,即使是云千寻也有几分大酒量,所以从上海来的驴友们自然不是他俩的对手,几巡下来就“全军覆没”,被孔敢木西和云千寻一个个搀扶回了客房。
篝火还未完全熄灭,院子的火塘边只剩下了孔敢木西和云千寻,两人意犹未尽,端起酒杯继续喝。
孔敢木西喝完一杯,转头望着云千寻,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愫:“云姑娘……我们一起搭档一个多月了,我……能不能叫你……千寻?”
脸颊已经有些绯红的云千寻用微醺的眼神望着他:“当然可以。”
孔敢木西开心地笑了:“千寻,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最重要的,就是需要更宽阔的视野,还有……更创新的思维……”
云千寻抿嘴一笑:“我从你身上也学到了不少,要不是你传达出的那份对人的信任、对事的豁达,我现在估计还在纠结焦虑中迷茫呢,是你让我的心静了下来,开始脚踏实地做点事情。”
孔敢木西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今晚的月色真好,不过,这么美的景色要有人一起分享,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他转头望着云千寻,眼里有光,含情脉脉。
云千寻的心里猛然一颤,望着他雕刻版的俊脸,也有些痴了。
一阵晚风袭来,云千寻突然心慌地站起身来:“我……我有些头晕,先……先去睡了……”
望着仓皇逃离的云千寻的背影,孔敢木西笑了,不过笑容里却暗藏着一丝不安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