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洗精伐髓

“就在这玉皇山中，随我来。”于晨折扇一扔，扇子迅速变大，于晨飞身上扇面，萧媛拉着辛杰也跳上去，而毛毛早就已经跳上了萧媛肩膀，被关在灵兽袋里那么久，好不容易出来放个风，可不要再进去。

扇子似乎只是围着玉皇山转了一圈，在一处峭壁前停下，三人跳下扇子，于晨的手指在空中点了两处，峭壁忽然张开一道口子，于晨让萧媛和辛杰先进去，自己最后才进入，这峭壁瞬间又恢复如常。

进入之后，萧媛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外面还是寒风凌冽，这里面却温暖如春，就像一个专门用来赏景的宅院，假山活水、花草成趣。“这难道是你们浩然门的驻点？”萧媛问道，于晨点点头，“有新入道的同门，都必须先来这里接受洗精伐髓。”

“洗精伐髓？”萧媛声音尖锐，转身想跑，却被于晨一把抓住后领。“我不要啊！”萧媛又跳又叫。于晨掏掏耳朵，女子的尖叫果然可怕，他不理萧媛的反对，径直拖着萧媛走入花草深处，还不忘对辛杰说一句：“你现在这里等着。”辛杰恭恭敬敬地施礼：“是。”

于晨拖着萧媛走入花木掩映的一间石屋，石屋正中央有一个大桶，石屋角落还有一个冒着白气的井。于晨把萧媛扔在地上，揶揄道：“看你体内杂质繁杂，就知你未洗精伐髓过，该不会是怕疼吧？”

萧媛哭丧着脸，可不就是怕疼！林雨当年还没敢用洗精伐髓水，只是服用了一颗洗髓丹就痛得死去活来，若不是紫枢中途制止，萧媛都怀疑林雨会不会就此疼死，紫枢从此也再不对林雨提洗精伐髓之事，林雨也当做没这事。

于晨直接施法把井中水引到大桶之中，对萧媛道：“可以进去了。”

萧媛又是想进，又不敢进，犹犹豫豫地看着桶中水。她知道，洗精伐髓之后，她的根基至少可以巩固一半，日后进阶相对会更容易，可是那疼痛，是她能承受的了的吗？林雨这幅身体，敏感的要命，当然不仅仅是在男女之事上，在疼痛的感知上更较常人敏感十倍，能把别人一份的疼痛放大到十倍来感知，无怪乎当初林雨承受不住。而她，可以吗？

于晨直接走出去，在外关上门之前道：“寻常散修都想得洗精伐髓水一浴而不得，你还犹豫个什么劲，该不会真是怕疼吧？”

萧媛翻个白眼，“快滚！”直接一只鞋子扔去，于晨早已关上门，门外传来他的哈哈大笑声。

萧媛伸手探下水，水不凉不热，温度适宜，心下安慰自己，也许洗精伐髓水不疼，毕竟林雨根本没用过。为防自己怕疼中途跑路，还叮嘱毛毛一定要看紧她，绝不能半途而废。

她干脆地脱掉衣服，迈入桶中，整个身子都泡在水中。水温温的，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了，热切地呼吸着，好舒坦啊，萧媛打个呵欠，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突然，萧媛眼睛瞪大，“啊——”地痛呼出声，条件反射地欲跳出桶外，却被毛毛一巴掌拍回桶中。在神识中嘲讽道：“你说过不半途而废的，才进去就反悔了？”

萧媛咬紧牙冠，不发一言，只怕一说话泄了劲道，再也抵不住那股疼痛，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涨裂，每一片肌肤都在被凌迟，每一处经脉都有针在扎。

毛毛紧张地看着她，萧媛自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毛毛却看得一清二楚，如玉的肌肤早已被无数血丝覆盖，毛孔中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整张脸都淌满黑红色的血，如同厉鬼一般，她痛的浑身颤抖，好几次都要倒进桶里，却终又保持回平衡。毛毛两只前爪不自觉地在地上挠啊挠，心里鼓劲，坚持住啊，坚持住啊……

仿佛过了千年之久，萧媛身上的黑血覆盖了厚厚一层，忽然，萧媛惨叫一声道：“毛毛，我要疼死啦！”啪地滑倒在桶里，溅起无数黑色水珠，她在桶里上下左右翻滚，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怎么会这个样子，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那份疼痛，可是又一份疼痛忽如其来，仿佛被大锤砸在身上，要把她碾成肉泥。她疼得已经没有力气动了，意识也开始涣散，这样也好，这样就解脱了，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混蛋，你给我醒过来！”毛毛的声音在神识里炸响，将萧媛即将睡去的神识喊醒，“笨蛋，你忍忍，只要你撑过去，就能修炼到金丹，就能够复活主人，你答应过我的！”

萧媛摇摇头，用力将脑袋伸出水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每一处神经都在嘭嘭炸响，萧媛紧咬牙关，为何身体还不能麻木，为何还要清楚感受疼痛？就当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不行吗？她开始对自己数数，一、二、三……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三百零一……五百零一……一千零一……一万零一……十万零一……等数到二十万一千的时候，痛感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萧媛眨眨眼睛，这难道是错觉？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钻入鼻孔，萧媛打个打喷嚏，低头一看，水桶的水已经凝固成黑色固体，她轻轻一动，这黑色固体龟裂开来，慌忙捂着鼻子跳出来，施展一个清洁术把身上冲干净，觉得身子轻盈了许多，仿佛轻轻一跳就可飞上天。

萧媛低头看看身上肌肤，晶莹剔透地甚至可以看到血液在流动，如果之前还是肉身凡胎，现在真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果然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萧媛换上衣服走出石屋，辛杰睁大眼睛，一下子跪拜下来，之前这仙人还有些凡俗人气，现在却只觉得是仙人降临，让人忍不住膜拜。

于晨摸着胡子对萧媛连连点头，“此次洗髓伐经甚是彻底，看来是一直忍到了不再疼痛为止。”

萧媛点头，“正是。”对于晨施一个大礼，“多谢先生相助。”愿意看你吃苦受罪的人，不一定是对你不好，正如紫枢，他真的是为林雨好吗？于晨以洗髓伐经水相赠，对她已可算是半师之恩。

于晨没有回避，这个礼他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