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宁澜下令,古绪那里也收到消息,装填好的炮弹朝城墙飞去,轰隆两声,固黎县城南门墙上尘土飞扬,两个缺口出现,城墙上一抹又一抹红色攒动,古绪退下弹壳再次瞄准,装填炮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是两发炮弹,城墙的缺口扩大,宁澜拔剑,直指城头,全军进攻,古绪又是两发炮弹,不过这次瞄准的是城门楼,敌军彻底骚乱起来,随着宁澜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他们取下头上红巾,手持刀枪、锄头与叉子,在着甲军官的带领下,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近身搏斗。
宁澜身先士卒,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走一条生命。他犹如战神降临,无人能挡。
不多时,城墙被拿下,宁澜分兵向其他三处城墙支援,里外夹击,两个时辰后,固黎换上了“郭”字旗。
大军一边清点士兵,一边收押战俘,宁澜来到县衙,坐在堂上,下面跪着被俘的胡宗华帐下守城千总吕征。
“我们都是红巾义军,郭大帅何故攻我城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不过是一个败者,有什么资格说话?原本还想留你一命,来人,推下去斩首示众!”
吕征面不改色,继续叫骂,但宁澜不为所动。刽子手手起刀落,吕征的首级滚落到地上。
宁澜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然后缓缓开口:“让弟兄们放松放松,今日所得,交上一成,明日,撤军。”
“多谢将军!”
随着命令传递,大军奔向城中居民家,抢夺钱粮,打砸了无数东西,一时之间,固黎刚刚恢复的安定被打破,城内四处起火,无数人哀嚎。
在武查看清点兵器铠甲的古绪听到外面的哀嚎声,推门走出,看到烧杀掳掠的军队,大怒,让自己带来的士兵抓住这周边作乱的士兵,气愤的捉拿了这些人前往县衙。
一路抓了许多兵,没走出多远他们就被围住,领头的千总看向古绪,又看了看他身后鼻青脸肿的士兵,“怎么回事?”“大人,我们在补充钱粮,这些人不仅制止我们,还动手打人!”被抓的士兵满脸委屈。
“闭嘴!”古绪怒喝,“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这跟土匪有什么两样!我们是义军,是为了百姓苍生起义的义军!而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千总的脸色变得阴沉,“古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所为都是听从将军大人的命令,况且拿下城池自行补充钱粮是我军传统,你有异议,找将军大人说去。”
古绪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得很!我这就去找将军。”他带着抓到的士兵与千总一行人来到县衙。
“将军,末将有事禀报。”古绪抱拳行礼。
“嗯,说吧。”宁澜看着他。
“将军,我手下的士兵抓到一些在城中抢掠的士兵,还请将军定夺。”古绪将那些人带了进来。
宁澜的脸色变得难看,“古礼,你在做什么?”
“将军,我们只是按照惯例……”带头的千总开口辩解。
“古礼,拿下不固守的城池全军自行补充钱粮是郭大帅定下的传统,这样不仅可以补充军中钱粮,削弱敌军实力,还可以犒劳全军,有何不可?”宁澜瞥了几人一眼,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他缓缓开口:“把他们放了吧,固黎是富饶地方,做完事情,你也带手下‘放松放松’。”
古绪听了宁澜的话,心中一阵悲凉,“将军,我们可是义军啊!怎能做出这种伤害百姓的事?”古绪痛心疾首地说道。
宁澜却不以为意,“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不用在意这些,只要能取得胜利,壮大自己,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古绪咬了咬牙,拔剑指向被绑住的士兵,“我不能眼看着将士们堕落成匪徒!将军,如果您执意如此,请恕我无礼!”
宁澜眼神一冷,拔剑,“古礼,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有意提拔你,你别得寸进尺!”
宁澜周边亲卫刀剑出鞘,围住古绪,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可以随时出手。
“我身为将领,就有责任维护军纪!”古绪毫不退缩。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跪地禀报:“启禀将军,大帅命令我们马上返回!”
宁澜冷哼一声,收剑后下令集合全军返程,然后带着亲卫与被绑的士兵走出县衙,那名千总跟着离开,临走之前宁澜说道:“滚回你来的地方,好自为之。”
看着狼藉的现场,古绪带着人剩下的两百多离开大队伍,将宁澜没有搬完准备烧毁的粮仓夺下,等到宁澜一行人离开,他开仓放粮,之后将战死者的骨灰装好带回盐池,他已经打定主意离开红巾军,等到回家祭拜完父母就南下,前往云霞或者南夷等地看看情况看看情况,他又前往兵器,让他感到可笑的是兵器在宁澜下令粗略带走能搬走的物资后居然什么都不管了,剩余了不少东西,古绪让手下士兵都换上部分兵器,甚至还有几十套铠甲,古绪也让他们带上,然后自己挑了部分用的上的东西,本来想要放火烧掉其他东西,但是顾及百姓,无奈放弃,等到离开前告知百姓此处有物资,一路上紧赶慢赶,两天时间,古绪一行人回到盐池,看着盐池的界碑,古绪百感交集。等到达县城门外,他将盔甲与一封信交给领头的士兵,让他转交刘叔阳,自己挎着包袱,提剑离开,向城内的纸火铺走去,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县城没有设防,连卫兵都没有,城内行人也是极少,各处狼藉一片,百姓面如死灰,看样子是遭了什么罪。
“这位大哥,敢问盐池县城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与前几日情形差距这般大。”
“这,前几日是还好好的,不过七天前来了一个姓郭的将军接管,他下令一次性收缴了十年的赋税,交不上来就杀人,稍有姿色的女子拿人抵债,小兄弟,如果你是来这里游学什么的,我劝你快走吧。”
“多谢大哥。”古绪谢过路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买了一些祭奠的物品,回家简单修整了一下,看到家里被砸得破破烂烂,无奈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出城。
告别父母,古绪在城外坐在树枝息,回想自己这人生至今,他从最开始的叶江郡孤儿,然后机缘巧合下加入平国军武院学习,认识了校长钟放,成为他最后一届弟子,然后跟着校长进入军火司,跟随校长学习,校长离世后接替校长成为军火司司正,再到与师兄一同行动,营救皇子,只直到现在。
古绪决定去寻找新的出路。之前他就听说南方有一些势力正在兴起,或许那里有他施展才华的机会,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决定借刀杀人,做一件小事。
他将包袱里从固黎带回来的东西取出,东拼西凑,组装出几个简易的机关暗器和两只简易铳,然后将火药倒入几个小瓶子,按照比例混和其他东西,制作出几个简易火雷,他自知身手不行,但是他对军械武器极其熟悉,这些东西就是他冒险的底气。做好这一切,他回到城内打听郭晓东大概的行程,等到天黑,来到一座大宅院外的巷子埋伏,这里是郭晓东强占的宅邸,他要蹲守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