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重天已经呆了百年,千千万万个日子里,风和日丽是常态。但哪日神仙们一时兴起,也是会下些细密小雨,如烟如雾,琼楼玉宇在雨雾中半遮半掩,仿若蒙了一层鲛纱。
今日上神们没有兴起,朝阳瑰丽,晨光灿金。
我起了个大早,虽说神仙不需要休憩,但我只是个小仙,尚不足一千一百岁,我自认不能过于劳累,便把夜间的来往一一推拒了,时日久了,我晚间要睡觉的习惯便“仙”尽皆知了。
自前日与洛川、宿弥交谈后,宿弥去了冥渊,洛川多呆了一炷香的时辰也离开了,走时还叮嘱我要好好修养,看着洛川苍白的唇色,我也叮嘱了她一番。
珍珠昨日回来了两个时辰,围着装满东海珍珠的玉盒叽叽喳喳、兴奋雀跃,豆大的眼中让我看出了激动以及不可置信。
它站在玉盒上,使着劲儿扭着看不出来的腰,把身上的小挎包挤到我面前,我从一个小小的挎包上看到了拥挤,不知是谁又给它缀上了两颗宝石,耀眼夺目,衬得其他宝石黯淡无光。
顶好的品质,谁这么大手笔。
挎包坠的竖直,压得右边翅膀都要举不起来了。
我取出颗珍珠比了比,掌心大的地方实在没有空余。
“没有空余,放不下了。”我把珍珠又放回玉盒,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胖鸟气了个仰倒,凄凄沥沥地围着玉盒哀鸣半晌,似在道别。
而后绕着我转了两圈,珠光宝气地飞走了。还不忘跟在庭院里遇见的仙雀炫耀它新缀的两颗宝石。
院子里繁花锦簇,碧绿成荫。秋千架上几只仙雀依偎嬉闹,一派祥和。
昨日晚间收到青鸟传讯,刑苍上神于今日巳时始召见我等于苍生殿。
路上正巧遇见月渚,一袭红衣,墨发轻挽,张扬的颜色在他身上透出些许冷寂。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瞳仁墨玉一般沁着些许笑意。
我不自觉盯着他的眼睛,他似乎能洞察人心,黑眸中似有无底漩涡,引着我踏入他设下的陷阱,任他看破我前世今生。
我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愤而回瞪。
月渚垂下眸子,片刻后又抬头笑眼看着我,眸光流转,“真好......”
青鸟啼鸣,雀声清脆,月渚轻言的这二字,我听得很清楚。
“什么真好?”我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我是说,真巧!”
分明不是!
我也不想再追问下去,这位的嘴严可是在九重天出了名的,毕竟是司命,掌握着六界命簿。
我状似不在意地摆摆手,“上神召见,我先去了。”
月渚还是那般和煦地笑着,怀里抱着只灵兔,毛色雪白,油光水亮,如此肥硕的灵兔定是池羽养的。
“有空常来玉光殿玩,上次的赌局还未结束呢!”
“不赌了,就当作结束了吧,再同你玩下去,我便要扣珍珠挎包上的宝石来抵了。”
我输的惨,化介也不遑多让,我现如今可是穷的叮当响,化介比我多千余年的积累,比我好些许。
说起宝石,我顺嘴问道;“珍珠身上新缀的那两颗宝石是你给的?”
我能想到的出手阔绰的唯有这位了。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小离襄,昨日你那灵鸟飞到我玉光殿好一通炫耀。那般品质的水金石,怕是整个九重天也找不出几颗。”月渚低笑摸了摸怀中的灵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