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我们忽视了曹诏!”
李自成公开场合也称呼头领,高迎祥瞧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是,陆天明让曹诏绕行河南到平阳府,老子又不是傻子,半个月前就猜到了。”
其实高迎祥的底气是南边有人会示警,他不需要过于关注曹诏的行踪。
山洞安静两刻钟,谁都没有头绪,这么大的山,若想抓住他们,陆天明招募二十万人也不可能。
何况还有三万石粮,混合山果省着点吃,足够吃三个月,他们若硬耗,陆天明也没办法。
高迎祥朝郝摇旗摆摆手,后者从身后的牛皮筒里拿出一张舆图展开在石头上。
这是围山时候,拓养坤从校尉尸体抢来的东西,高迎祥当做宝贝。
伸手指指解州,高迎祥冷冷说道,“陆天明绝对发生了意外,否则他不可能放着潞安府大好形势不收尾,跑到晋西南。”
刘哲犹豫道,“大哥,您不是说他是个能官吗?也许不在乎潞安府的功劳。”
“有这个可能,但绝不是这个原因,否则他应该在泽州府停留几天。”
罗汝才突然道,“那就是到平阳府收尾。”
高迎祥点点头,“罗兄弟说的对,问题是他的底气在哪里,跨地域收尾,除了要对付官场的人,他至少得打败咱们。官场的事咱们管不着,他有什么底气快速打败咱们?”
张献忠冷哼一声,“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那些人怎么不把他毒死。”
高迎祥突然道,“议事不要扯淡,陆天明若引诱我们出山,绝不可能这么快到解州。”
罗汝才再次阴恻恻一笑,“那就是官场的事呗,他若真的打败咱们,那陕西官员的脸放哪里,山西巡抚也不好看呐,最好他困住咱们,别人来与咱们战斗。”
高迎祥一摆手,“这也有可能,但我觉得陆天明一定有办法快速打败咱们,马上想哪里有漏洞,否则咱们死都不知怎么回事。”
几人再次低头想起来,高迎祥托腮闭目,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急切和紧张,他了解陆天明,密信都说搅屎棍毫不讲规矩,自己也亲自领教过,他的确不讲规矩,竟然自己烧自己,天下没人比他干脆。
烧自己?
高迎祥猛得睁眼,盯着舆图手指划拉两道,北面驿道京营骑军探过了,南边驿道一直有他的人…
闯王在方圆五百里画了个大圈,心都要蹦出来了,好一个混蛋,点四府七县大山,他做的出来。
手指顺着沁河画了一道,顺着河谷南北两个口子,去哪里都是绝地…
不对,若他真的准备点大山,为何要去解州,他离开绝对没人敢点,没有人能背动这个锅。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李自成看到舆图边一角有火烧过的痕迹,顿时指着焦痕大惊,“烧山!”
众人被他齐齐吓了一跳,想想大山里遮天蔽日的树林和一人高的荒草,一旦遇到山火可能变为烤肉,顿时破口大骂。
“卑鄙!”
“混蛋!”
“无耻!”
“狗官!”
高迎祥冷冷一挥手,制止他们的废话,对李自成赞赏点点头,
“自成脑子转的快,没错,点火是最简单的办法,别人不敢点是怕弹劾,陆天明是亲军钦差,最不怕弹劾,高某送了他一把火,礼尚往来,人家回敬一把很正常。”
李自成立刻道,“头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高迎祥点点头,“是啊,太岳山过于安全,让我们忘了最安全的时候最危险,此地不可久留。”
罗汝才立刻插嘴道,“高头领,我们必须攻城,现在有粮食不等于将来有粮食,没有粮食过不了这个冬,大伙还是会死。”
李自成顿时反驳,“劫掠的第一要务是自保!”
高迎祥诧异看一眼表外甥,学的挺快,指一指舆图上的平阳府城道,“陆天明在用平阳城钓鱼,他笃定我们三天无法攻下此城,为迷惑我们,他还派到府城一千骑兵。
我们一旦攻城,曹诏和他最快一天后才能到,然后把我们赶回山里,到时候迎接我们的就是一把火。”
罗汝才一咬牙,“攻下岳阳县城,给这个该死的狗官尝尝鲜。”
高迎祥摇摇头,“想法对,手段不对。”
说着指一指南边二百里外的稷山县城,“别忘了,咱们还有五千人在这里接应,自成,今晚回去带你的人,昼伏夜出,明晚通过河谷,到吕梁山南麓与兄弟们汇合,九月二十五前与内应联合,必须攻下此城。”
李自成看看稷山的位置,盆地边缘,非常危险,关键是有什么意义。
高迎祥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一指罗汝才道,“罗兄弟也去稷山,自成为主。你们走后,张献忠、拓养坤与黄龙进攻南边浮山县,我带刘哲、马守应进攻岳阳县,大家懂了吗?”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高迎祥淡淡一笑,“不管陆天明钓鱼成不成,咱们都无法在兵事上打败他,晋西南更加不可能,骑军能杀十进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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