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唐谷秋身后的几个男人也赶紧上去帮忙,他们抓着蒋氏的手臂一折,蒋氏疼的哇哇大叫,最后还被狠狠的推在地上。蒋氏披头散发,固定着发髻的银簪子都落在了地上,瞧着很是狼狈。
她双腿一蹬,大哭道,“你们都欺负我!”
“我要去县里告你们!哇——哇——”
“你们下河村的人都不讲道理啊!”
蒋氏的声音不小,尖叫声刺耳。
唐谷秋却像是一只被点了斗志的公鸡,抬起右手把额前的碎发理到了耳边,又用簪子固定住发髻,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说,“你就是告到京城我也不怕你!”
“你这个老东西当年想卖兰花,现在还想卖兰花的闺女,你可要点脸吧,你以为这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把亲人往火坑里推!”
唐谷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周围的人说,“蒋氏想把我家宓姐儿嫁给老虎沟的柳三牛!你们说说,这柳三牛都快和我一个年纪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众人嘀咕着,虽然这的确不是一门好亲事,可柳三牛的年纪也和唐大石差不多,哪里就和您一样了!
“她蒋氏卖儿卖女我管不着,可要卖我唐家的孩子,那是没门的!”唐谷秋哼了哼,“你去告县太爷吧,看看咱们谁能找到讼师!”
蒋氏脸色惨白——
其实方才说告状的话,她也是随口说说。
村里的事情大多都交给村长和里正处理,若是真的闹到衙门,不止要花钱找讼师,更是要找关系。
唐谷秋的丈夫曾是仵作,和衙门里的人打过交道。可她蒋氏,是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怎么可能让唐谷秋吃大亏。
而且就算要动手,姜家也绝对不是胡家人的对手。
就唐谷秋身后站着的三个男人,个个生的人高马大的,凶神恶煞的,姜家的男丁就姜二牛和她儿子。
虽然一切都对她不利,可蒋氏骨子里却不是个讲道理的,而且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她看着李夫子,嘶吼道,“李夫子真当我们老虎沟没人吗?”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这几年,村落里有矛盾的事情不少,最后两个村子打起来出了人命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蒋氏铁了心要撒泼耍赖,闹大这件事情,眼睛更是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唐宓。
她想,若是唐宓懂事,就知道该听天由命,不该再给村里和父母增添烦恼。
她就不相信了,她这把年纪了,还收拾不了一个小蹄子。
唐宓抬起头,目光和蒋氏相接,却出奇的平静。
蒋氏有些愣住。
这丫头是吓傻了吗?
下一刻,唐宓从唐大石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疾步走到了蒋氏的身前,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衙门的人说,国家律法里写了掠卖人口者,首犯绞刑,从犯流放三千里。”
“我外祖母和你家姜金娶的绿枝,到底是哪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