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祟人……”
裴南此时却已陷入了漩涡当中，他站在原地，双手微颤，冷汗顺着脸颊向下滴落：“是了，告诉我消息的，是宗门里的黄长老，他长袖善舞、与魔道诸宗关系都好，我便没有怀疑，但他跟随我多年，也是知晓我事最多的……”
“对，楚红缨……”
他看了脸色苍白的楚红缨一眼，又喃喃道：“黄长老与妖神教那几大宗门关系也不错……”
“你是说，我们会来此，都是有人刻意安排？”楚红缨失声道。
“不是你，任何一个正道人都有可能。”
裴南咬牙道：“只要能前来找我事、让这假祟人有机可乘便是！”
“是啊。”丁白浪笑道：“谁让你对魔道中话语权的执著，更胜他人呢？”
“不然呢！”
裴南恨恨道：“你知道的！本尊若不再多掌控一些什么，太叔钟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他不想我死，他要我生不如死！”
“唉呀。”
丁白浪歪了歪头：“那你要获得与黑浮屠议价的本事，可不容易啊。”
“太叔钟只是太叔钟！他不是黑浮屠！”裴南闷声道：“若本尊真得了祟兵、将正道势头压制，即便是他，也不敢再这般待我！”
“是啊是啊。”丁白浪双手抱胸、笑道：“那现在怎么办呢？祟人没有啦，你想找的内奸……”
他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中年人，作出一个同情的神色：“线索也断喽。”
裴南阴着脸，一言不发。
“你之前问我，到底想做什么。”
丁白浪咧嘴笑着，一摊手：“这就是答案——我有求于你师兄，他要我做件事，便是来折腾你，至于折腾成什么模样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他满意。”
“你！”
裴南气得狠狠一抿嘴，紧握着拳头的手微颤着。
“行啦。”丁白浪笑着拍起了手：“你看，知道了这些事后，你是不是更生气、更无奈了？哈哈哈哈，这就对啦，继续挣扎吧，像个落水的狗一样，哈哈哈哈——”
说罢，他就这样转过身，伸着懒腰院墙方向走去。
走了没两步，他竟突兀地消失在了裴南与楚红缨视线之中！
裴南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整个人颤抖不已，一半苍老的面孔上神色反复变化，情绪已是难以自抑。
一旁楚红缨的表情，却是变作了担忧。
她当然不是在担忧裴南……很显然，她是在担忧自己的交易究竟是否还能成行。
两人就这样伫立在夜色小院中，半晌都没有说话。
如今过了好一会儿，裴南身上的颤抖才缓缓停下。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回头，沉声道：“楚千金，你今天都看见了什么？”
“我……”
楚红缨下意识想说什么，但看着他的背影、很快便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看到。”
“很好。”
裴南虽然还没着声，但语气中却有一股抹不去的虚弱：“我们将这尸体收拾了，你先回你该去的地方，交易继续，我会让人将道士俞敬的信息交给你，你……”
他叹了口气：“我会再联络你。”
“……好。”
楚红缨想了想，轻声道：“若你的敌人在黑浮屠……或许，我也能帮你。”
“不。”
裴南缓缓闭上了眼，疲惫地涩声道：“这件事，只能本尊自己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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