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太后哪还能说出现别的话。幸好,幸好她已经把自己的亲侄女招了进来。
“既然皇上说到了晋位,那也不能光顾着主位,还有几个有功的偏殿嫔妃,皇帝可不能忘了。”
萧崇早有预备,笑道:“这是自然,舒嫔生养着皇长女,着晋为从三品婕妤,席德仪进宫已经有些日子,着晋为从四品嫔,雅贵人刚刚生了皇二女被晋位,这次就不晋了,等下次公主周岁再行赏赐吧。”
……雅贵人殷切期盼的心,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冷却下来,怨念的揪着绣帕,她还以为她是宫里新生的二公主的生母,在这次的晋位上,她应该是最出风头的才是啊!
朱太后话里有话,道:“皇帝想的很是周到啊。”
萧崇沉默,下一刻仰起俊美温尔的脸庞,似笑非笑,“母后说笑了。”
堂下,此刻最高兴的人就要恐怕就要属齐沐容。开始看到萧崇对婳妃驱寒温暖时,他还委屈的坐在位置上一肚子酸气,现在一看萧崇晋了众人的位份,可是婳妃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却偏偏空手而归!
而他,进宫不足两年的容贵嫔,现在却已经位及从二品昭容,哈哈!
——皇上是疼他的,皇上果然是真疼他的。
“皇上,新人们还没有拜见太后呢。”因为高兴,齐沐容就想引起萧崇的注意,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他连忙挤出魅惑的笑容对萧崇道:“各位新秀女和公子们都已经在乾寿宫站了一大个早上,想必腿脚早就站的酸了吧。”
光是站都能站的酸了,那么那个跪在地上的少年……
萧崇的眼眸暗了暗,就像是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感同身受过的某些阴冷的回忆,他强制自己稳重语气,那一双清澈忧郁的眸子像是云间的飞燕,轻盈而又不经意的从一道跪着的身影上跃过,极快的,稍纵即逝的。
有人淡淡的道:“开始拜见太后吧。”
这话一出,新月嬷嬷立刻打起精神,高声喊了一句:“众新人跪见太后!”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富丽堂皇的乾寿宫嗓音嘹亮而整齐。
顾轻郎一直埋着头,从头到尾听着堂上高位者们你来我去的说话,又听刚才新人们异口同声的贺颂,整个大殿,唯有他一个人从一开始就跪着。
低着头,收着拳,膝关节处麻木的神经隐隐作痛,他几乎有了一种冲起来什么也不顾,直接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冲动。他的眉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皱的杀戾而狂躁。
“拜见过了,大家就都起身吧。”朱太后望着满堂子的新人,除了她那个宝贝侄女朱乐瑶,恐怕未必有几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哀家该说的话之前就说了,现在看皇帝还有什么话。”
萧崇淡淡的微笑,“后宫嫔妃自有母后教训,朕没什么要说的。”
“瞧皇上说的这话。”也只是说的好听罢了,如果真的是任她教诲,那么今日为何不事先跟她商量商量,就直接提了那一干子嫔妃的位份!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提醒皇帝了,新人们进了宫,三日后就该轮到他们侍寝,按照惯例,拔得头筹的嫔妃是会有提位的赏赐,这人选,皇帝得要好好想想才是。”
“母后觉得应该是怎样的人才应当呢?”萧崇看到了顾轻郎紧皱的眉头,躁动的神情,还有他英俊坚硬的面庞上,发白带着冷汗的虚。
朱太后言之凿凿,道:“能够担得起头筹之宠的人,自然要是新人里的佼佼者,最好是最受皇帝期待和看重的,当然,于嫔妃的贤德上也要相称才是。”
直说是她的侄女朱婕妤不就好了么?萧崇偏头,调动着视线对准了朱太后的眼,“既然母后这么说,那这头筹之人,朕现在就选了,就是还跪在地上的顾少使了吧。”
不早早的将他随便唤起来,是有原因的,只是不想他就那么白白的受了处罚,却什么也捞不到,而为什么要为一个普通的嫔妃去费心想这些原因,萧崇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
他只知道,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看不惯朱太后在宫中的凌然横断。应该只是因为这样吧,事情的真相如何,谁又能真正的知道呢。
“什么——皇帝!”朱太后大吃一惊,她原本就有了心中的人选,那当然得是她的侄女朱婕妤才对啊,这个皇帝为何要把顾少使那男妃东西提出来。“你不是在跟哀家开玩笑吧。”
底下的嫔妃也炸开了锅,当然都是在自己的心里,顾少使,顾少使,皇上为什么会说选他啊!他在拜见太后的第一次就被罚,众人几乎都以为,这个可怜的顾少使在宫里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怕是完了。谁知皇上却——
现在情绪最沉定的人,应该就只有顾轻郎。这个皇帝在搞什么鬼?白白的看他跪在地上这么久,现在又对太后说要召他侍寝,他想怎样!
侍寝,如果真的让他被选,恐怕他会在三日后的那一晚,亲手结果了这令他生厌的人!
与此同时,朱太后尖锐而不满的嗓音在乾寿宫惊然响起:“皇帝,你怎么能选刚刚都犯了错被罚的顾少使!他德行有亏,皇帝此举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