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灵照梦

告别了唐门二人，霍雨浩也出发赶往史莱克学院。

“雨浩小子，先别急着进城，找个安静的地先灵照了再说。”赶路中途霍雨浩脑子里响起了严契的声音。于是他便在一处安静的野外无人树林附近停下休息。

“严师傅，这个地方可不可以？”霍雨浩问道。

“还不错，不过老子得先做点准备工作先。”说罢，一道身影从霍雨浩身后逐渐浮现出来，正是严契。他从怀中掏出毛笔，挥出第一笔，墨滴落地变成了繁复的法阵；挥出第二笔，周围出现了很多复杂的几何体符；第三笔落，出现了一张墨色的，写满了白色符的床。做完这些，严契把尘光录拿出来，悬挂在床头。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比起随手变一个手镯，眼前的场景给了霍雨浩更大的震撼。霍雨浩略带崇拜的语气道：“严师傅，这是修炼用的吗？”

“算你小子不蠢，待会你睡上去，就可以开始灵照了，老子在周围架设了驱人结界，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你入梦之后，梦里什么都有，远离陌生的，靠近熟悉的，去最深处，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不碰陌生的，然后去最深处找到灵光。可我找到之后要怎么醒过来呢？”

“等你找到之后，老子也会进你的梦，到时候再告诉你怎么做就可以了。不过你别指望老子会提前进你的梦帮你找灵光，想必你也不希望别人看到的内心深处和梦境吧？”

听了师傅的话，霍雨浩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感动。他觉得严师傅神通广大，却不像公爵府的人一样高高在上，反而很愿意尊重他个人的隐私，更觉得没认错师傅。

“好了，多的话老子也不说了，省得给你造成负担，出了问题还要老子负责擦屁股，快点上床做梦吧，争取一次成功，早搞定早去那个什么史莱克报道。”

“好。”霍雨浩顺着严契的话头爬上了那张他看来略显得诡异的床，刚躺下，脑海中浮现了想要入梦的念头后，他发现床上的符和法阵的符似乎活过来了一样，漂浮在半空中进行不规律的运动。看着这些符，霍雨浩突然感觉身体很沉重，意识逐渐模糊，像是在心中的某处坠落一样，感觉到自己一路往最深处去，眼前也逐渐涂上漆黑。

再睁开眼之后，霍雨浩发现他竟然回到了公爵府，但公爵府的样子很奇怪，不像他记忆中的那般金碧辉煌，反而是各处扭曲，不少墙面、地板都是猩红色，天上、墙上，各处地方都长满了眼睛和嘴。眼睛半眯半睁，似乎充满了轻蔑，嘴里没了牙齿，全都是充满了利剑。霍雨浩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公爵府一阵胆寒，想起了严师傅的教导。远离陌生，靠近熟悉。便强按下恐惧的心情，环绕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变化的，眼熟的东西。

突然，霍雨浩发现在这扭曲的公爵府中，有一扇门是正常的，上面没有猩红色，也没有眼睛和嘴巴。霍雨浩走过去，他发现这门正是他前几天离开公爵府的时候出的门，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明明客观上离开公爵府只有几天的时间，他却恍如隔世，觉得似乎都过去好久了。霍雨浩心中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这门后便是更深处了，于是他选择相信心中的感觉，也相信严师傅的话，推开了这熟悉的门，迈出了这扇大门。

霍雨浩迈出后，整个公爵府都消失了，前方只剩一片漆黑，唯有一块木牌竖着，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带来点点明光。牌子上写着：“前方五十里处将进入星斗大森林境内，有魂兽出没，注意安全。”，霍雨浩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了，正准备跨过这块牌子，旁边的人却伸手拦住了他。霍雨浩仔细一看，正是刚刚分别的贝贝。

“雨浩学弟，前面是星斗大森林，我怕你遇到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贝学长，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要去前面找东西。”

听了这话，贝贝拦着他的手也放下了。“好吧，我也不拦你了，你也有你的决心，你要完成的事，注意安全吧。”

霍雨浩见贝贝不再阻拦，便跨过木牌。跨过之后，木牌消失了，周围的黑暗也像是墨水一样流下，显现出墨之后的场景，正是星斗大森林。霍雨浩提起警惕，准备运转魂力发动探测，回避危险的同时寻找灵光。一运转，霍雨浩便发现不对了，他体内的十一级魂力像是消失了一般，仅仅只剩一级魂力，俨然一副刚觉醒的样子。

霍雨浩还来不及惊讶，突然发现已经有一道白光到他眼前了，后面似乎还跟着一道黑影，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白光击中了，他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前传来，接着便倒在了地上，他感到身体很沉重，似乎一动也动不了了，温度也在逐渐消失。眼前也逐渐便的迷离，他不禁自嘲想到，原来这才是真实吗，什么天梦冰蚕，什么尘光录都是梦境，他早就被风狒狒干掉了，先前经历的一切似乎只是死前产生的幻觉罢了。霍雨浩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想着，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动也动不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意识逐渐涣散，什么都想不了了，就像虫子一样不会有人记得，微不足道的就死了，为母亲报仇也成了奢望。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霍雨浩的心中似乎重新起了火焰。不，我绝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我还要让白虎公爵在母亲的坟前忏悔，让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悔恨一辈子！随着霍雨浩的这个念头，他感到心中起的火焰传到了身体的各处，身体不再冰冷了，能够活动了。他睁开眼，那本该击中了他的白光就在他眼前，后面一道黑影正朝他攻过来。

他知道这是什么，霍雨浩想起了他原本的应对，他举起了在右手的白虎匕对准白光，左手护住胸前。果不其然，白虎匕把白光吸收了，他左手档住了风狒狒的扑击，风狒狒只是将他铺在了地上，伤了他的手，并不致命。霍雨浩趁这个机会，将他仅有的一级魂力灌入了白虎匕，白虎匕释放出了一寸白芒，霍雨浩用尽全力将白虎匕刺入风狒狒的身体里。效果十分显著，风狒狒竟然被当场击杀！

霍雨浩将风狒狒的尸体推开，摆成大字瘫在地上，放松下来之后，霍雨浩起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逐渐控制不住后，便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真好啊，妈妈，谢谢你保佑您的小雨浩，我一定会完成我的愿望的！”

死去的风狒狒并没有出现魂环，而是逐渐消失，变成了一道纯净的白光，飞到霍雨浩眼前，霍雨浩看到这屡光芒，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灵光，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周围的景象也开始逐渐崩坏了，但霍雨浩却很安心，他觉得这并不会伤害到自己。周围又变回了一便漆黑。霍雨浩从地上爬起来，将灵光高举。灵光突然发出光芒，将地面照亮了，霍雨浩发现地面上有着一个法阵，正是他之前进行无常法天赋测试时见过的法阵。这时候，他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墨点，那墨点逐渐扩大成一个人型，脸上出现了五官，正是严契。

“不错嘛雨浩小子，一次就成了。介不介意说一下找到灵光前发生了什么啊？不强求你说。”

霍雨浩想了想，便只把自己被风狒狒杀了之后又醒过来把风狒狒反杀了的事简略的讲了一下。

“哦？死亡体验，这个倒是稀罕，那你被那畜牲杀了之后产生的第一想法是什么啊？是害怕死吗？还是觉得要杀回去啊？”，严契罕见的以一种比较礼貌询问的语气问道。

霍雨浩感觉从严契声音里的一丝不平静，略微思考了后选择如实回答，“是害怕。觉得死很可怕，又怕死了不能帮我母亲报仇了。”

“害怕死亡吗……”，严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只咕哝了一句便不在说话了。

“怎么了严师傅，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你和他不太一样。如果你是感到害怕的话，那你就选灵相吧。”，严契似乎是从回忆里抽出身来，缓慢的说道。

“你之前不是想问那七个相分别代表了什么吗？现在老子可以告诉你了，寂相代表着毁灭，是充满破坏和自灭的心相。灵相代表着恐惧，是操控心灵的心相。之前不告诉你这些，是怕影响你找到灵光，既然你现在已经找到了，找到前的感悟是害怕，那自然应该选择灵相了。嘿，灵眸，灵相，倒也般配。”

“明白了，严师傅，那我就选择灵相吧。”，说完这话的瞬间，霍雨浩手中漂浮的灵光突然离开他的掌心，围绕着他的身体飞了一圈，最后融入了他的灵眸之中，融入后，地上的法阵也出现了变化，法阵中间出现了代表灵相的眼睛叠波浪的符号，灵相的一角逐渐扩大，延长，最后竟变成了一条幽暗深邃的道路，朝着无穷远处延伸。

“严师傅，这是……？”霍雨浩惊讶的问道。

严契露出了一脸满意的神情，“呵，倒也是预料之中。先跟你说说灵光吧。在我们那个世界，找到灵光后，会念一段代表相的口诀来进行抉择，念完后，灵光会与地面的法阵相融，延伸出七条道路。到了这个世界，经过刚才的事，老子确信了，这个世界，灵光就是武魂。你们进行的所谓觉醒仪式，其实就是初步的唤醒灵光，如果有够强的执念注入，受到强大执念的冲击，灵光就会变成武魂的样子，被执念冲击之后溢出的灵光就会变成一种似是而非的东西，那便是魂力，冥想就可以修炼，壮大那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再说说这路吧，这路是经过灵照梦之后找到真正的灵光才能生成的，可不是你们那种觉醒仪式能做到的，灵照梦，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一种二次觉醒吧。而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明晰了。”

“明白了，严师傅，那要怎么样修炼明晰？我记得这是无常法的第二个境界。”

“正是，你没有记错，明晰的修炼方法其实很简单。老子之后会教你一些入梦的窍门，到时候你入梦之后慢慢的在这路上走就是了，走到尽头明晰就算修完了。中途你可能会遇到些比较特别的梦，这些梦就是节点，通过这些节点后你能产生一些感悟，或者执念，这是很重要的，你要记住这些感悟或者执念。总之，是个水磨工夫的事，急不来的，慢慢走就可以了，走过路的过程，你的灵光也会壮大的。”

“明白了。”，霍雨浩满意的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紧张的发问，“等等，严师傅，您刚才说，魂力其实是溢出的灵光，那我通过灵照唤醒了真正的灵光，我的魂力是不是会增加？之后我走明晰路，灵光壮大后，魂力是不是依然会增加？”

“哈，你小子倒是不笨，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老子之前说灵照完之后什么十五级轻轻松松吧？你之后的修炼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因为你能壮大灵光本身，可不是那些只能修炼一些溢出残余的货色能比的。不过，你身体的锻炼也不能落下，灵光是自心而生的力量，身体状况的是否良好也是会影响无常法的修行的，明白了没有？”

“懂了懂了，我不会放下回天术的练习的。”，霍雨浩感觉心中充满了喜悦，没想到灵照完之后魂力不仅提升了，连修炼方式都解决了，或许以后他的魂力不能叫魂力了，应该改叫灵光了才对。

“对了，严师傅，既然您原来的世界没有武魂，那您又是怎么确定灵光和武魂的关系的呢？”，霍雨浩好奇的问。

“这是老子和大虫子讨论后的结果。老子把自己的灵光给大虫子看了之后，它认为这像是它们魂兽本源力量和精神力混合后的产物，老子再看了看大虫子拓印的你有关武魂和觉醒仪式的记忆，推断出这个不过是手到擒来，只是需要你灵照证实罢了，老子还有很多猜想需要你变强证实呢。好了，也聊的差不多了，该醒来赶路咯。”

严契的身形变回了墨水，墨水变成了个手掌，掌中画着个白色的三个勾状的相连符。这手掌一巴掌拍在霍雨浩背上，霍雨浩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逐渐模糊，路似乎也逐渐隐去。

霍雨浩睁开眼睛，发现他还是躺在床上，只是床上的符全都消失了，扭过头，发现严契正站在床头，似乎是在守护他。

严契见霍雨浩醒来，便把床和法阵都收了起了，催促着他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