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凛心头一颤又想起了母亲在梦里告诉自己的话,他们三人相视而过便继续深入这光怪陆离的人间仙境了。
寨子里很热闹,很多东西南北各地慕名前来的人。佑横寨居住的全是蛊族百姓,他们本来是西南边境的一个小族,因为人口基数小又善邪术,所以被其他大族驱赶,来到了边境地区的一个深山老林中,本以为他们会就此覆灭却没想如今却将寨子越建越壮大,也从一个小族变成如今的大族。
石板小路蜿蜒曲折,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小路两边商家店铺都敞开大门人进人出,天玺带着几人穿过小路来到寨内中心地带,这里视野很开阔,有一群女人,年龄有老有少,她们都穿着同样的服饰,上身是奇彩交领上衣,下身则是异花百褶长裙。有的头戴各色相交的头帕,有的则是戴着流光溢彩的银饰,她们一同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引的一群人新奇围观。
姜凛和湄月也凑了过去,姜凛问道一个路人“这里是在干嘛?”
那路人一脸奇怪“地煞鬼王庆生大典啊,你们不知道吗?”
姜凛一脸疑惑又问道:“那是什么?”
那路人耐心道:“蛊族信仰的是地煞鬼王,而不是天上神君,相传地煞鬼王被散福天尊打散魂魄,经过多年后的此日而重生还魂,所以蛊族也将年逢此日为鬼王庆生”
姜凛谢过那人回到了天玺身边“地煞鬼王你可知道”
天玺娓娓道来道:“自然知道,听常听,那是惊动三界的诸神之战,地煞鬼王统领万鬼攻打散福天尊,打了三天三夜不曾停歇,不过最后的结局是以天界取胜而终,地煞鬼王终究敌不过散福天尊,被打散魂魄流落人间”
姜凛平日里也多多少少听闻此事,但当时也并不感兴趣,如今来了此地,便重新又了解此事。
湄月道:“听闻地煞鬼王有几魂是流落西南地区了,如今看来是流落到了佑横寨”
“还魂是否真假我们凡人也不会知道的,此次前来是寻望尘父亲的,还是先别耽误了正事吧”天玺道
姜凛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戳了戳湄月腰间玉佩,玉佩动了动用念力传话
“怎么了姜姑娘。”
姜凛蹲下假装给湄月整理衣服轻声道:“你试着感应你的魂魄,为我们指路”
玉佩晃了晃表示同意,良久指向了一侧石砖小道,三人疾步往那走,路上的人流量越来越多,几人挤在人群跟着玉佩左晃右晃,姜凛怕几人在人群走散了便一手拉着湄月一手牵着天玺,天玺与姜凛两手相碰小心翼翼,姜凛感觉他手心的汗涔涔流出,是黏腻滑溜的触感,可她并不厌恶还心理暗暗得意着呢。
玉佩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家茶楼,人流量都是从这而涨的,看着这的吊脚楼是要更为高大,三人挤了进去,茶楼内人山人海需要排队等座,姜凛几人登记了名字交付了押金便先去了偏楼的等候亭,亭子很长但都挤满了人,姜凛三人走到最里才有空的位置。
这里风景很好,可以看见穿寨而过的长河,河水清澈见底却不见有鱼。姜凛去前台抓了一大把瓜子又回来了,给湄月天玺一人一把,就边赏景边嗑瓜子等待来座。
天玺磕了一个瓜子将瓜子壳丢在地上道:“我上回听就是在这,这是佑横寨最出名的茶楼,名为还愿楼”
姜凛也磕了一个瓜子将壳丢在地上“为什么叫还愿楼呢?”
天玺又磕了一个瓜子道:“因为这是佑横寨寨主开的茶楼,他有时会在带有帷幕的隔间里,落座的客人可以向他许愿,他会挑十个人实现愿望,而被选中的人必须再来一次还愿,所以便叫还愿楼了”
湄月边嗑瓜子边道:“这不就是营销手段吗?选几个好实现的散播消息,然后让一堆人来消费”
天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姜凛磕完了瓜子拍了拍手:“被当猴耍呢,不过即便听到事实也还是想试试呢,真是个高明的营销手段”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们入座了,茶楼内是绕中心戏台围建的,每座由木质风屏阻挡形成隔间,每个隔间层层而上,都是用半身高的木围栏围住,保准每一间都能看清楚戏台,他们是在茶楼第二层,姜凛趴在围栏向下看去,现在是由说人讲故事,下场表演应该是戏曲皮影。
他们的隔间离那帷幕隔间很近,仅有一风屏之隔,一开始还很平静,喝着当地上好的特色茶,吃着果脯蜜饯,听着说人讲着稀奇古怪的故事。
突然说人立刻收尾草草讲完然后退场了,茶楼主持在戏台上宣告了今日寨主来了,可从一至后挨个顺序到帷幕隔间进行许愿,突然玉佩剧烈颤抖,他用行为告诉众人,就在那帷幕隔间。
三人警觉看向那面风屏,姜凛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了,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从下至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许愿了,这一段时间度秒如年,姜凛汗水从额头滑落,她从未有过这么紧张,就算是面临死亡也没有过如此的感觉,终于轮到他们那桌了。
三人缓步走向隔壁,姜凛揭开帷幕走了进去,一个高大的身躯坐在黑木长椅上,姜凛颤抖着抬头望了过去了,这个让他朝思夜想的人此刻就站在她的眼前,那是一个俊朗阴郁的男人,他气质凛冽如寒风暴雪,眉眼像刀剑一般锋利。
姜凛感觉心已经在嗓子眼了,那男人缓缓开口“说出你们想许什么愿望吧”
他没有认出姜凛,他甚至没有看向这边,姜凛感到悲伤瞬间掐停了心跳,她几欲落泪但还是极力克制自己,她沉了沉声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奇怪
“父亲”
那男人愣住了,他转过头盯着姜凛,眼神逐渐从陌生变得惊慌,他突然站起了身朝这边快步走来,但在姜凛眼中似乎他每一步都很缓慢沉重。
姜凛平视眼前这个她陌生的父亲,她道出了一直以来困在心底的问题
“是你害死了母亲吧,还有夺走龚成章魂魄的也是你。”
男人没说话他的眼神无尽亲昵与温柔,姜凛没去看他的眼睛,她不敢看怕下一秒就会情绪崩溃“为什么,为什么呢?”
男人是听见了她说的话,但却始终没有开口,他喉结不停地滚动着,几欲说话又停下,他伸出手摸了摸姜凛的脸庞,很轻柔很小心。
可这时龚成章突然显形了,他有失风度高声质问:“你为何要夺走我的魂魄?它们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