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造不编造,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嘴硬?”身形修长的男子身穿只有半边肩的无袖僧衣,淡淡的笑里,透着一丝阴冷,“还有你,既然想娶妻生子,何不加入我们苯教?非要守在清教背那佛门败类的骂名,是有多想不开?”
一阵阵的晕眩感袭来,宣夜银的气息更加不稳:“林廊,不必说这许多废话拖延时间,有种就跟我痛痛快快一战!”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与我一战?”高大强壮的林廊哈哈大笑,笑声却又戛然而止,声音里似含冰渣,“宣夜银,你敢杀我侄儿,我必将你折磨至死,以偿他命,做他奴隶!”
“我没杀你们苯教孩子,”宣夜银坚决不认账,尤其是性命攸关时刻,先转移仇恨目标再说,“密咒派秘密培养出了一个轻功超绝、且极会隐匿气息的天才,此次事件便是他的谋划,目的就是挑拨我们三教互殴大乱,他们好从中渔利。”
林廊皱了皱眉:“胡说!”
宣夜银已快撑不住,又不敢甩脑袋让自己清醒,只暗暗狠掐自己,并使劲睁眼睛:“林廊,这是我亲自调查到的,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证实。”
他苦笑一声,“若不是怕你们中此奸计,我何苦亲自上门告知?倒落得~~”
话未说完,便再也坚持不住,右腿一软,单膝跪地。
“哟,这就想通了要拜入我们苯教啦?”林廊似在调笑,声音却冷漠到没有任何起伏,“把他绑到那边绳索上!”
二十多个蒙面人却异常谨慎,没有即刻冲上去。
他们对了。
一把缠绕金丝、镶嵌玛瑙的弯月形短刀狠狠刺在宣夜银的大腿上。
他用流血的方式让自己恢复清明,随即趁着清醒直扑林廊:“与其冤死,不如同归于尽!”
林廊一边啧啧,一边避开,不与他交手:“你是想跟我死同穴吧?可惜,男男授受不亲,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
宣夜银一刀刺空,却收不住力,脚下也不稳,噗嗵趴倒在地。
还未等爬起身,就被人夺去短刀,架到绳索旁,绑住双手。
林廊挥挥手:“都退远,不要看。”
二十多个蒙面人依言离开。
咬破舌头保持一丝清明的宣夜银冷冷一笑:“既然你们认定人是我杀的,就来个痛快吧,不需要拷问了。”
林廊却默默看着他,双瞳渐渐变得幽暗,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宣教主,我等今日很久了。”
“我说过,要杀便杀,要~~”宣夜银话未说完,便觉一道疾风从两人身边旋过,绳索被砍断的瞬间,林廊也被踹远。
那一脚的威力,不可谓不足。
可扭头看看救他的人,不认识:“尊驾是……”
“先离开这里!”那人只给这么一句。
稳住身形的林廊厉声大喝:“追!”
已经退远并背对林子站立的二十多人这才知道宣夜银被劫走,拔腿就追。
奈何一身嚣张白衣的男子轻功卓绝,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
尽管已离开弥漫着香毒之气的树林,宣夜银的境况并未好转多少,脑子依然越来越昏沉,便拼力说道:“我中了苯教秘药,麻烦阁下将我送到皇宫~~”
他喘了口气,“交给……皇上……”
白衣男子因惊讶而身形微微一顿。
待看向宣夜银时,那人已双眼紧闭,彻底昏睡过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叱咤风云的清教教主,在关键时刻最信任的人,居然不是舟岛宫的僧官心腹,而是陛下。
嘴角勾出一抹笑,他见已无人追来,便先停下,将那尚在流血的大腿进行简单包扎,免得血滴留下踪迹。
之后不久,人并未被送到皇宫。
而宣夜银醒来时,已经是十日后。
可见苯教秘药的厉害。
得知自己睡了整整十天,宣夜银并不吃惊,只是对身处的环境有些疑惑。
那白衣男子居然将他放在客栈里。
这要是被仇家知晓,多少命都不够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