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爷爷忙活了这么久,可真是身心疲惫了。
那刘道人倒也有点良心,或许也觉得以后有可能有事还能求到李晨,待一切完成从周老板那拿到钱以后,他给李晨和李子木也送了一些来。
李晨倒是不客气,大大咧咧的笑纳了。
最后一件事情,便是送陈景瑞回老家,让他落叶归根。
要休息两三天就得出发了。
陈景瑞闷闷不乐的,可能还是在纠结要不要带着韩翠丽一起走。
李晨也不再管他,有些事越劝越麻烦。
直到出发的前一晚,陈景瑞才去找了李子木,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李子木说,求了李子木想让他去义庄把韩翠丽的尸体一起赶回去,让他们夫妻合葬,至于费用他告诉李子木,家里的柜子里还有一些积蓄,他们都死了也用不上了,无论多少就当给李子木的辛苦钱吧。
李子木倒是用不上那么多钱,让李晨取来以后,打算着到时候给韩翠丽和陈景瑞订一副好一点的棺木,再给他们多烧一些纸钱。
李子木和李晨第二日便出发送韩翠丽和陈景瑞回去。
一路上,两个人十分配合,李子木看着陈景瑞不计前嫌了,也替他们高兴。
好在陈景瑞老家离的不远,到了以后李晨和李子木马上定了一副上号的棺材,将他二人合葬,并且不忘给他们做了一场法事,让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处理完了陈景瑞的事情,李晨终于松了一口气,跟李子木回到家中,他马上做了四个纸糊的丫鬟。
之前为了寻找陈景瑞丢失的那一魂,李晨特意做法问鬼,有孤魂吃了他米,告诉了陈景瑞那一魂丢在了哪里,并跟李晨要了几个丫鬟。
这对李晨来说并不算事,糊好了纸人,就等着晚上拿到十字路口,连同之前用鸡血写下的白纸一块烧了就行。
有一些人烧纸总喜欢在家中的院子烧,但一般情况下这么做是不对的。
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给下面的人烧东西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找地方。除了道士作法或是一些特殊的情况除外,如果给已故的亲朋好友烧,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坟前,另外就是任意的十字路口。至于在自家的院子里烧也行,但最好是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比如父子,爷孙之类的。
而如果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需要给陌生的鬼魂烧东西的话,就只能去十字路口,你在家里烧,他是收不到的,因为一般人家都会有门神,他魂魄可以进去,只要不作祟,门神一般不会管,但想拿着东西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墓地,就算你知道这个陌生人的坟墓在哪也不要去,因为去了的话很有可能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带着回来。
所以李晨只能拿到十字路口去烧,因为十字路口四通八达,你在这里烧东西,下面的人很容易就能收到。
天色一黑,李晨就出了门,他们家住在山脚,想要找十字路口就要往村子的方向走,不然有山挡着烧了也是白忙活。
因为只是烧几个纸人,很快就会回去,李晨索性没喊梦瑶,就自己来了。
到了十字路口,正碰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十字路口附近摆摊做生意。
他们的摊铺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样东西,纸伞。
各式各样的纸伞,有大有小,有纯色的,也有印花的。
这黑灯瞎火的,在村子外面的十字路口上,冷丁看着一男一女,打扮古怪的在摆地摊卖纸伞,甭管是谁,看到了都会觉得阴森森的。
可如果你要是知道这纸伞不是卖给活人用的,而是卖给死人用的,一定会吓的转身就跑。
没错,这些纸伞都是给死人用的,用来接亡灵回家。
如果谁家有人客死他乡,或是由于某种原因,尸体无法运送回来,可以买把纸伞,请卖纸伞的人作法将自己亲人的魂魄招回来。
十字路口这两个摆摊做买卖的一男一女是两口子,因为跟李子木有点交情,李晨也认得。往大了说,他们也算是同行,只是李晨一直都很好奇,这两个人除了天气比较恶劣的情况下不会出来摆摊以外,平日里只要天一黑,他们都会出来。可是这种买卖不像是是赶尸,他们赶尸好说歹说平均一两月也能接到一个活,可是这两口子有时候好像几个月都卖不出一把纸伞,他们能够一直坚持下来也真够有毅力的。
李晨跟两个打了一声招呼后,找了一个地方烧他的丫鬟,这两口子话不多,也没什么好跟李晨说的,除了轻微的噼里啪啦火光的声音外,这里安静极了。
眼看着纸人要烧完了,李晨起身掸了掸身子,这么做一来是去掉身上的烟味,二来是免得不干净的东西跟着。
就在这时,从村子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妇,借着月光看,年纪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了。
平日里李晨很少去村子里面,也跟村里面的人没什么联系,只是觉得这个老妇有些面熟,但叫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老孙家两口子,能不能卖大娘一把伞?”老妇来到摊位前,双眼泛着泪花,眼皮子都是肿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冯大娘,您这是怎么了?这纸伞可是给死人招魂用的。”孙家媳妇有些惊讶的看了冯大娘一眼。
冯大娘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我那可怜的儿子死了……”
“大壮死了?”孙家男人抬了一下眼皮,“他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么?”
“你们也知道,我那儿子是瓦匠工,前夜日子被人请去外地帮忙盖房子,结果晚上住的地方失火,不幸给烧死了。尸体被被烧的面目全非,很难运送,再加上我们家的条件不好,东家又推脱责任,所以只能就地找个地方给埋了,我来这里买把纸伞,想让你们帮忙把我儿子的魂魄给招回来,让他能回家安葬。
冯大娘说着,又哭了起来,看上去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