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最多的话便是:不准恋爱。
那时,我不知出生,不知父母,不知许多道理为何,所以也不知不准恋爱是为何。
准确地说,我甚至不理解什么叫恋爱,那时候我刚弄懂什么叫“不准”。
彼时,大唐只有两个修仙门派,一个是我们潜崀宗,还有一个是无极门。我们互为死敌,为何是死敌当时也不明白,总之如果在外面遇到无极门的人,打得过就往死里干,打不过就要头也不回地跑。
因为,他们也会把我们往死里干。
而就是这样的局势下,我有一个师姐却和无极门的一个男弟子私奔了,最后双双被两个门派的掌门人给拍死。
我问师父:“什么叫恋爱?”
师父敲了敲我的脑门,说,“还记得那个被掌门拍死的师姐吗?”
我点点头。
师父又说:“还记得为师昨天跟你讲的因果关系么?”
我又点点头。
师父最后才说:“恋爱是什么你不用弄明白,总之记住恋爱是因,被拍死是果。”
“记住了?”
我懵懂地点点头。
那时,我便形成了对恋爱的第一个印象:会被掌门拍死的一种行为。
五岁那一年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一年,我记忆犹新。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几件重大的事情。
第一件事,大唐的皇帝驾崩了,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权,用上了很多手段,其中也包括跟修真界求援。大皇子跟了无极门,所以我们潜崀宗就支持了二皇子。
这件事我记得清楚是因为,那个上山求援的老道士送给我的糖人很好吃。我舔了一口,就准备把它珍藏起来,那时候我总觉得好东西应该藏起来慢慢吃,在潜崀山,是很难吃到糖人的。
这糖人,我慢慢舔可以舔一个月。
第二件事,我多了一个师姐。那个师姐叫清越,比我大两天,是掌门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女。我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是因为……
她抢了我的糖人。
而且是一口吞下。
我的一个月,成了她的一秒。我很愤怒,不知是因为失去了糖人还是因为她的吃法不对。
第三件事,我不再尿床了。可能是因为,那天我跟清越师姐打了一架。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因为全程是我在挨揍。她骑在我身上,一边揍我一边凶恶地说:“不就吃了一个你的糖人么?你这么小气,以后我见一回抢一回!”
理直气壮。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哭了还是没有哭。但那件事情引发的后果却记忆犹新,一是我改掉了喜欢把好东西藏起来的习惯,尤其是吃的东西,从那以后我都会当场吞下,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二是我确实不再尿床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尿床和被清越师姐揍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两件事在我的记忆中是串在一起的,所以我把它们记成有因果关系。
不再尿床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单独把它拿出来说是因为这件事是第四件事的因。
第四件事,我可以开始修炼了。
师父说,只要我不尿床了,就可以开始修真。
那时我还不懂修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师父、还有许多师兄师姐都会打坐、打来打去、飞来飞去。师父说的修真,我猜就是跟师兄他们一样做那些我看不懂的事情。
其实,我只对飞来飞去感兴趣。
可惜师父没有教我飞,他听说了我的想法,敲了敲我的额头:“还没学会跑,就想学飞。”
这让我一度以为跑是飞的前置技能。所以那段时间宗门里多了一个四处狂奔的我。但我跑了很久,还是飞不起来,我以为是我不够快,所以不断加速、加速,最后……
摔坏了两颗门牙。
我总算消停了一段时间。
后来师父开始正式教我修真。
既没有教我飞,也没有教我打来打去,而是先教了我最讨厌的打坐。
不单单是打坐,而是要配合上特殊的呼吸方式,自己闭上眼睛感受天地灵气。
那种呼吸方式,师父称之为吐纳,很怪异。但奇怪的是我一学就会,而且就像本能一样再也不会忘记。
而闭上眼睛则叫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