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身不由己

闻现的确心存疑虑，但是绝对没有心慌的意思。袁天罡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绝对不能以普通人来衡量，他也没有想过可以凭一己之力将其势力彻底铲除，只是这人突然出现在大理寺就有些微妙了。

也就是说大理寺中有人与他是盟友，只是要看这人是谁？

方宣明有些沉不住气，低声询问道：“难道说游大人会有问题？”

“先不要胡乱猜测，他或许就是要为了搅乱人心。”闻现按住了方宣明的肩膀。

袁天罡依然在那里不依不饶地嚷道：“你们两个还真像是当年的那个人，我早就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当时为什么会听了那些妇人之仁的劝说，放过了你们，后来更应该在获知一个在宋城县出现的时候就直接除掉，免得如今你们联手做出些让我头疼脑热的事来。”

“说这些话都没有意义了，我们没有被你除掉，应该会比你活得更长久，这样一来会不会让你更加失望。”闻现很清楚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你也没有能够弄死我们的父亲，你的确大意了。”

“我走的是天道！老天爷早就注定的，他要是不加以反对，这个计划应该会实施得更好更完善，本

来就是一路走过来志同道合的人，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分道扬镳，处处与我们唱反调不算，还要从中破坏，并且……”

“并且拿走了你们最需要的证物。”方宣明眼前浮现出冯庄主一直不离手的那个木匣子，那里面应该是先帝留下的类似遗诏的东西。

“原来你们俩还都知道。”袁天罡阴笑着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一窝端，我就不信他连两个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只要抱着他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你看他像是要顾家的人呢？”闻现很镇定地反问道，“二者选一的话，他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你怎么这样天真，还妄想要和他斗？”

“你！你！”袁天罡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反驳他的话，当年若是选择了家人就不会妻离子散了，更不会这么多年也不现身。

“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嘴里的陈芝麻烂谷子其实就是你日思夜想的东西。”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袁天罡的眼底浮起一层杀气，“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们本来并不知道什么，但是一步一步走下来，谁也不是傻子，你追求的东西是逆天而行的，还说什么天道，真正是

可笑至极。“闻现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袁天罡身后的时候，震惊到瞳孔一抖，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像是阿明猜测的，会不会游大人也和这件事情有关，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人。

柯边洲的神情很淡然，与平时并无两样，他扫了几人一眼，仿佛是个置身于世外的陌生人。

闻现清楚地听到方宣明在身边倒抽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是极度意外了。

“袁天师的话并没有错，无论当时我们的决定有多荒谬，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选择没有错，总有天选之人会出现，而我们不过是辅佐的平庸之辈。”柯边洲向着闻现伸出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考虑着该怎么把计划告诉你，你的性格太过执拗，所以我又培养了元庆英，让他来代替我在四处行走，他倒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比我自己出马更好。”

方宣明激动得脸孔都涨红了，刚要上前争辩，被闻现一把抓住了手臂，他挣扎未果转过头来看到闻现平静如水的表情，突然就冷静下来。

“元庆英出现的那一刻，所谓天道的齿轮就开始不停地推动了。”闻现低头想了想又问道，“游大人此时在哪里？”

“在这里。”游旭儒

跟着也出现了，任凭闻现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你很快也会明白，有些选择看起来很艰难痛苦，但是只要选择对了，你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游大人为什么连你也！”方宣明简直是两眼发黑，晕头转向，但是他身边的闻现实在过于冷静，直接就传染给了他，让他知道事情并没有走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阿明，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游旭儒的笑容有点艰涩，“今天和你们摊牌也是迫不得己。”

“因为你们太想要拿回匣子里的东西了，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着。”闻现的话一出口，发现对面的柯边洲笑了，他居然有些捉摸不透义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笑。

“一个人太聪明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柯边洲低声说道，“有时候元庆英这样的性格反而更好，我把你安置在大理寺中是因为游旭儒说过朝中上下只有大理寺这个地方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更加适合你的性格，也让你始终保持着这样的性格，而不是变成又聪明又圆滑的人。”

“变成了那样，你们更加难以控制不是吗？”

“我们并不要控制你。”游旭儒踏前一步道，“当年你父亲选择了与我们背道

而驰，我们这样努力走到今天只是想要做出所有的结果告诉他，我们选择的并没有错。”

“是你们联手害死了我们的父亲，这些年还假惺惺地做好人。”方宣明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一句话，“什么义父，什么上司，都是骗人的！你们现在把这些重要的东西告诉我们就是因为你们觉得我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不必要再活下去了，听完真相的后果就是死！”

“阿明！”闻现呵斥道，“先不要说这些！”

“我说的难道错了吗，他们接下去要做什么，用我们当人质来胁迫他们的对手交出东西，我们来来去去都是工具，我对你们一个一个简直是失望透顶。”

游旭儒不吭气，柯边洲冷冷背手而立，只有袁天罡还在继续呱噪着：“怎么，才这样一点点，你就承受不住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们几个是怎么忍辱负重地过来的！”

“我也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根本不想关心你们这些年，请明说下一步你们要做什么吧！”闻现直截了当地问道，“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跟随我进宫，给你看看答案，给你们看看所谓的答案。”柯边洲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