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激动的差点要当面拜倒:
“如果这般说的话,陛下自然就不会惩处我等之失了!”中郎将也是一脸惊喜感激:
“殿下,今日大恩,某定后报!”
李谙大度的摆了摆手: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那都太客气了!”
“本王在长安,少不了几位的照拂!再说,这刺客行刺之事十分突然,根本没有那么多少责任,本王怎能眼看着你们沦落火坑而不施以援手呢!”
听到他的话,中郎将和京兆尹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惊恐害怕,顿时转为心情喜悦,带着十几具夜鸦的尸体,就兴冲冲的朝皇宫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谙却不禁摇头一笑。
这边,冯朗看着他,有些郁闷的道:
“殿下,属下不明白……”
李谙微笑道:
“小冯啊,我想你肯定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对吗?”
冯朗点了点头。
“你不明白我为何把那些被生擒的夜鸦都偷偷关起来,却只丢了十几具尸体在花萼相辉楼门口,更不懂我为何要京兆尹和中郎将把这些尸体和十三鸦杀的信息带给皇上,却不直接指认长孙无忌,对吗?”
冯朗听了,不禁微微一怔,良久后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谙微笑着看着冯朗:
“长孙无忌开国老臣,不说权势滔天那也是一言九鼎,你觉得我一下子就能扳倒他吗?”
冯朗想了一会,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做事十分谨慎,十三鸦杀的农庄里根本没有留下他的任何证据,很多夜鸦也只知道老鸦,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
“就算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仅凭这几个人的口供,你觉得我能让长孙老贼乖乖认罪吗?”
冯朗又摇了摇头。
“皇上早已知道岭南十三鸦杀行刺之事,你以为他不知道十三鸦杀背后的人是谁?”
“长孙老贼是九弟的亲舅舅,长孙皇后的兄弟,皇上与长孙皇后感情甚笃,因此才会爱屋及乌。你觉得即使皇上相信了这次是老贼要对我不利,会忍心直接杀了他吗?”
冯朗想了好一会,最后慢慢摇了摇头。
李谙以一种智者的眼神看着冯朗:
“所以,我要的根本不是就此扳倒老贼,而是敲山震虎!”
“我派你一夜斩杀农庄内所有夜鸦,既是斩断老贼的臂膀,也是借此警惕父皇,让他知道老贼一直想要对我不利,皇上也许会因此让老贼远离本次出征突厥的事务!”
“还有,就是我悄悄关押夜鸦,却并不指认老贼,让老贼知道我还有后手,从此对我忌惮,不敢再贸然对付我!”
说到这儿,李谙举起三根手指:
“这就是一举三得,你懂了吗?”
冯朗听到这儿,似乎有些明白了,拍手赞道:
“王爷,真是好办法!属下明白了!”
李谙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小冯啊,我给你讲个故事!”
“当初曹孟德与杨秀路过曹娥碑,见碑后写有八字:黄娟幼妇外孙蒜臼。曹孟德不解,问杨修说你知道吗?杨修说我知道。曹孟德道你先别说,让我想想。“
“走过了三十里后,曹孟德才想明白,黄娟色丝,为一个绝字,幼妇为少女,就是一个妙字,外孙是女儿的儿子,就是个好字,蒜臼辣也,舌头受辛辣之味,就是个辞字。合在一起就是绝妙好辞四字!”
“杨修在曹娥碑前就想明白的事情,曹操却在三十里后才能想明白,所以后人说有智无智隔三十里。”
“所以说……“
说到这儿,李谙微笑看着冯朗:
“你和我智慧的差距就是三十里,也就是四万五千尺,很多层楼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