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实在懒得应付:“我是不爱和陌生人说话。”
女孩并不觉得尴尬:“多聊聊增进彼此的了解就不陌生了呀,对了,你真是医生吗?”
秦铮随口反问:“不像吗?”
“医生都得博士毕业吧,毕业后不都是中年人了吗?哪有你这么年轻还这么帅的!”
就当她饱满的胸快要碰到他时,他向前探身,借着拿酒杯的动作躲开了她:“那就是你少见多怪了。”
他态度冷淡,女孩子也不生气,继续追问:“帅哥哪个科的呀,说不准以后会去找你看病呢。”
秦铮懒得去琢磨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喝了口酒说:“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旁边有知情人调侃:“怕你去过以后还想去呗。”
女孩表现得更好奇了:“到底什么科呀?”
有人揭开了谜底,女孩听了大胆握住秦铮的手:“那你的病人可够幸运的。”
忽然间,台上的主唱唱到一半不唱了。因为主唱的缘故,伴奏也随之稀稀落落地停了下来。热热闹闹的夜场陡然没了背景音,就显得台下众人的声音尤为的突兀。
巧巧这一举动搞得谢一菲有点摸不着头绪。
是忘词儿了吗?可看着又不像。她就那么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的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谢一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卡座里被众人围着的秦铮。而此时他身旁一个身材火辣的黄头发女生正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傲人的胸上按,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都是看好戏的暧昧神情。
谢一菲先是怔了怔,旋即就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当然不会迫不及待到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点什么,多半只是在借着他那工作身份和女生调情罢了。
谢一菲觉得很刺眼,那么多人把生命交给他,他私下里怎么能这样亵渎这个身份?想想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她很难不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她并不打算做什么,以后见了面也不会说起今晚的事。
而就在这时,巧巧竟然直接丢下话筒离开了舞台。
她的这一举动实在耐人寻味。谢一菲茫然地看着其他队友,他们却一副习以为常早有预料的样子。
没了主唱,台上的其他人也只好提前收工。
秦铮抽回手起身:“如果你是她们,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幸运了。”
女孩讪讪的:“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
他没理会女孩,而是看向刚才跟着起哄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上次是你问我每天摸那么多胸什么感觉的吧?在有些人看来那是诱惑,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对器官。”
说着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起身:“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今天这情况他早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几乎90的人在听说他是一名乳腺外科医生后都会露出暧昧的神情。
在他刚毕业那两年,总有人问他选这个科室是不是奔着阅女无数去的。那时候他无法理解问话的人,因为大多数医学生选科室时看得是工资高不高,医患关系好不好,平时忙不忙,前景和晋升前途怎么样,否则选肛肠科的人该怎么理解?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终于明白了,说这些话的人大多数没见过真正的恶性肿瘤,他们看到的或是想象中的女性的胸部都是美好的、充满诱惑的,而作为医生的他们看到的却都是病态的、危险的。
一个人的认知和自己的见识息息相关,那些人缺乏对苦难的理解,自然也无法理解他的选择。
酒吧卫生间门前的走廊很窄,墙上刷着饱和度很高的墙漆,显得这段空间更加逼仄。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随意扫了一眼,是宋良发来的微信——
【都是几个俗人,别往心里去。】
他没有回,看完直接收起了手机。
正在这时,女卫生间走出一个人来。
巧巧见到门外的他明显眼前一亮:“你在等我?”
秦铮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
他刚才本打算直接离开的,可手上仿佛还留有那女生身上的香水味,这让他很不舒服。
巧巧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刚才那女生是谁?”
他打开水龙头低头洗手:“如果你想认识她,可以直接去打招呼。”
这个回答显然没能让问话的人满意。
巧巧不管不顾地拉住他,迫使他面对着她:“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秦铮很不喜欢事做到一半被人打断,更不喜欢这种没边界感的触碰。
他抽回手,慢条斯理地擦手:“什么故意的?”
“你也放不下我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专门找个人来气我?”
巧巧所在的乐队一周只在这演出一两次,而且时间不定,他来之前也没想到今天一定会遇上她。
“你想多了。”
谢一菲正打算离开卫生间,却在出门前听到了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