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殿满朝武后背皆渗出斑斑冷汗。
区区女子,竟敢把家事往国家社稷上扯!这是用言论激绑秦帝!
好大的胆子!
副台上的赢长屹清贵深敛的眸中,却是投下一抹深沉的宠溺、欣慰。
这才是那个玉华。
陈家之女,玉华公主。
等了七年,她,终于归来。
而躬身行礼的陈玉皎,此刻心中只有一份坚韧,在等那人的反应。
本以为他到底会有所动怒,但只听得一声低沉威严的命令落下:
“带上来。”
一会儿时间,战明曦与约莫几十个妇人,全被黑御卫带到大殿之上。
她们个个跪地趴着行礼,身体都在颤抖。
连昔日无法无天的战明曦,此刻也匍匐着,身体在微微发颤。
那是喜怒无常、杀伐果断的暴戾秦帝……听说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帝王……
陈玉皎直起身看向她们,从容安抚:
“你们有何冤屈,尽可直言。”
“臣女……”
“民……民妇……”
女子们个个吓得瑟瑟发抖,颤抖哆嗦个不停,连头也不敢抬。
她们的确太害怕了,在家里是被欺负的命,还从没有见过这般大场合,尤其未见过九五之尊的帝王。
陈玉皎垂眸直视着一个个女子,只能道:
“你们已站在这里,若不为自己争取,回去后,换来的更是夫家的变本加厉。”
“要在那样的泥潭里,一辈子待着吗?”
“连那般的深渊都不怕,鼓起勇气说出来,又有何妨?”
她清凌的声音带着一股诱导。
众女子神色皆变了变,是啊,横竖都是死,深渊亦不怕,搏一把又何妨?
有女子终于跪趴着,委屈哭诉道:
“民女嫁给了个酒鬼,他每次喝醉了便暴打于我,足足五年了……”
有人开第一个口,所有女子也陆陆续续说出自己的委屈:
“民女嫁的男子,婚前伪装甚好,婚后才发现他有赌博之瘾,将整个家产输得倾家荡产,还卖掉了民女唯一的女儿……”
“臣女所嫁为李大人家公子,他流连花丛还不够,还有乱玩的怪癖,经常将臣女送给多个男人一起……甚至为了升职,逼着臣女去陪达官显贵……”
一个接着一个女子,说出许多后宅不为人知的隐情。
只是这些人的官职地位实在太低,武百官面色变化不大,只当作鸡毛蒜皮的事情听。
可就在这个时候——
战明曦也终于跪直了身体,大声道:“臣女要状告的是太傅之家、秦宾府的典客、九卿之一——赢修堂!
他婚前佯装对我心爱有加,许诺正妻之位,终其一生不改!
可他高高在上,碰过一次的女人就绝不再碰,新婚第二日就对我弃如旧履,还因此让奴仆打我!”
“我这全身伤,全都是嫁入太傅府一天被打!”
说完,她甚至是不惜当堂扯烂自己的衣服。
那是陈玉皎早前给她准备好的衣服,一扯后背就可以露出来。
那原本光洁的背上,竟然全是鲜血淋漓的鞭痕,还有无数针刺扎出来的小孔!
她的话语一出,全场瞬间震惊、炸开了锅。
“赢太傅府!”
“这不是前日才刚刚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