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藤今今觉得自己不对劲。
他以前明明没有这么好色来着。
藤今今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
刚刚池霁淮问他在看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把剩下的几口鸡汤一气儿干了,撂下一句吃饱了就逃也似的跑回屋里了。
池霁淮好像还没走?
藤今今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屋外的声音。
有脚步声,远了,又近了,又远了,又又近了。
要进来了!
他一个猛转身蹲到床头,双臂在空中挥舞着,张牙舞爪地想要找点什么。
慌乱之间,在池霁淮即将踏进来的紧要关头!
藤今今赶紧左手抓右手,开始淡定从容地抠指甲。
池霁淮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玻璃罐子落在木质平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要的黄桃罐头。”
说完他又伸出手,掌心朝上递过来什么。
藤今今停下手里的活,伸长脖子去看。
是一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
“张大爷也听说了昨晚的事儿,送给你一根棒棒糖,说要给你压压惊。”
这小区的消息网可真发达呀……
藤今今有些感慨,凑过身去拿起那根糖,嘴唇起初还抿着,继而又像是忍不住了,露出一排编贝似的小白牙笑得开心,“张大爷人真好。”
“是啊,”池霁淮赞同地点头,“价值25个空酒瓶子的酸奶,才个瓶子他就请你喝了。”
藤今今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天在池霁淮家门口捡酒瓶子被抓包的回忆涌上心头,池霁淮为什么知道不言而喻。
他肯定跟去看了!
藤今今的脸颊开始肉眼可见地上色,在脚下的三室一厅抠出来前赶忙义正言辞地开口:“我,我有点困了。”
言外之意,你赶紧走吧。
说完他就躺倒在床上,并且转身背对着池霁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一声鼻腔气音带出的轻笑。
不确定,再听听。
藤今今竖着耳朵,听到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听到吸管撞击玻璃的声响。
他有些好奇地偏过头去看。
和一瓶近在咫尺的酸奶四目相对。
“这也是张大爷送的?”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不是张大爷送的,是我送的。”
藤今今闻言下意识向上去捕捉那双眼睛,不似往常那般,他在此刻似乎从那深邃的黑眸里捕捉到一丝温柔的笑意。
错觉,是错觉吧。
再看一眼。
池霁淮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转瞬就敛了眸,把酸奶塞到他手里,声音一如往常,不带什么情绪,“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嗯?
藤今今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人掀开。
怎么一上来都喜欢掀衣服啊,明明只有侧腰那一点伤口是被盖着的,手臂上那么大的伤口不是也能看吗……
他没敢挣扎,任由池霁淮这捏捏那看看,又把每道伤口都重新上了药。
藤今今坐在床上,一边嘶嘶地叫着好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吸溜着酸奶。
任人摆布,让抬手就抬手让趴下就趴下,非常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上温热的触感消失。
“我走了。”
藤今今扭着胳膊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见池霁淮转身已经走了,下意识跳下床跟了上去,一路护送他到门口。
门把拧动的瞬间,藤今今突然一把攥住池霁淮紧实的小臂,视线指向鞋柜上的纸袋,“你的东西忘拿了。”
“是给你的。”池霁淮说完,视线下移,落在藤今今紧贴在一起取暖的白玉般温润的脚趾上,“地上凉,穿鞋。”
藤今今看着他出门,把酸奶放在鞋柜上腾出手去翻看纸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