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公堂内,最高顶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衙役们分列两班,赵晏端坐在公案之后,两旁皆无人,好似坐在龙椅之上。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两个衙役将周浩绑了上来。一夜过去,周浩眼下发青,发丝凌乱,连衣服都被换成了囚服,好似一个流民,那股气度竟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未等赵晏有动作,他抢先开口:“难为二皇子,抓我这样的人还劳烦您将我打晕过去。我一心痴迷学,不会武功,您大可不必如此。”
周浩说出此话,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便立即向赵晏求情。
“二皇子,周刺史做了什么要如此责罚他?抓人得有证据吧。”
“就是,周刺史对我们丰县百姓十分关照,知道金矿开采召集了大批年轻人,还给我们发了许多银子,怎么会犯事呢?”
此时,乱哄哄的吵闹声中突然混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这个叔父,不是坏人,你们放开他。”显得无比突兀。本来赵晏刚升堂时,准备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让他先开了口,如此一来,民风便都一边倒了。吵闹起来,连赵晏都插不进嘴。这个声音在此刻倒是让赵晏有了个机会。对下面的越泽说:“将人群中的那个小孩带上来。你唱个红脸,让他们闭嘴。公堂之上岂能如此吵扰。”
越泽无奈领命:“属下明白!”提剑走向人群,把那个小孩一把捞起,也不知使了什么方法竟叫人们立刻闭上了嘴。
声势渐小,赵晏开口唱白脸:“大家肃静,我抓他,是因为他确实是犯了大罪。人证物证俱在,诸位何不用眼睛看下去?传人上来!”说完,一脸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语气轻柔:“叫宏儿是吧,你就坐在这里,看看我是如何判这个你口中无罪的叔父的。”宏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华富也被带了上来。灰白的囚服下隐隐可以看见背后的伤痕洇出的血迹。
“先不论别的,在昨夜,本皇子在你府里之时,周刺史家仆挟持皇家人员意图威胁本皇子,这该当何罪?”
沉默半天的周浩看清身边的人后,艰难张口:“此事我并不知情,不过华富他就是一个哑巴小厮,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您把他处置了,我也无话可说。”
赵晏哂笑一声:“哑巴?他昨夜开口说话之时可令我倍感惊讶。不过现在你是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他身上了是吧?”
“他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臣包庇不得。不过光凭这件事就要抓我,不合适吧?”周浩一脸怨恨,气急败坏地挤出话。
“当然不能,继续传人!”赵晏见他依旧狡辩,再传出证据。看他还如何抵赖。身边的孩童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下面的叔父,感觉好陌生;周围的百姓也在悄悄议论。
堂下的衙役将华富拖到一边,楚瑶与高寅从衙门外赶到,来到堂前向赵晏回禀:“报二皇子,临安河及其支流处发现大量尸体,甚至有些面目全非,残缺不已。已经尽力打捞了,如今都尽数停放在安息亭。经仵作检验,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人打晕后,将身上挂满石头扔下河中溺水而死。想必周公子最是清楚了。”说罢便退在一边。
众人听到如此消息后立刻哄炒作一团,泣涕声,喊骂声不绝于耳。那些人分明是金矿的工人,是他们的夫君,儿子,父亲啊,众人气不过,竟想直接冲进公堂将周浩活剥生吞;还有的立即跑向了安息亭,这无疑对他们来说是灭顶之灾。
周浩则跪坐在堂下,一言不发,眼眸低垂。
“肃静——周浩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吧,还想不承认?没关系,再传!”赵晏忙出言制止众人,不禁让人们疑惑他还有什么证人呢?
越泽亲自将一个相貌平平的小厮押了上来,双手抱拳回应:“殿下,那日在丰县路上你们遭遇刺杀时抓到的活口。到了狱里面,还未审讯便交代了个干干净净。这是他的供词。”
赵晏看完供词后,直直地盯着周浩,眼神晦暗,愤愤出声:“不知你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意图谋害本皇子,你还有什么辩驳的?”
周浩神情似有变化,死死地看着那个小厮,半晌开口:“臣不认识他,不知他为何要假扮成我府上的人污蔑我。刚才您说临安河尸体一事,我身为刺史自当查明,以证清白。臣的父亲为朝廷付出了所有,鞠躬尽瘁;我不敢和父亲相比,但也是尽心尽力。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认这子虚乌有的罪名,您也是毁了臣父亲的清誉。”
赵晏被气的不轻,坐在公堂前紧皱眉头,拳头已经泛白,但偏偏对他没有什么办法。那日他命人杀了那些黑衣人后,越泽便把那个小厮拖了过来,还未等赵晏开口他已经跪下,请求饶命了。自认为抓到了周浩的把柄,没想到他竟颠倒黑白,不认此人,叫他们一时手足无措。而且事关丞相他们不得不投鼠忌器。此番大意了
周围的议论声渐消,都在等着赵晏下一刻对周浩的反驳,毕竟现在已经相当于把两人架在火上烤了,今天势必有一方失败,众人只在等着当那个判官。众人的目光此时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向赵晏,虽表面上依旧镇定,但手上的薄汗,彰显了他此刻的无措。连身边的小儿都在眨着眼睛望着他透过他的眼眸就像多年前的那个雪夜现在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众人也发现了赵晏的不对劲,面面相觑议论着接下来的走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