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光微亮,林中悦耳的鸟声唤醒了睡梦中的湄月,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好不容易醒来却感觉一切都没发生,他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二人,微微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了庙外。庙外一副和谐自然之景院内杂草顺着微风拂动,她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感到全身透着深入骨子里的轻松自在,湄月用心感受着此刻的氛围,她贪婪的呼吸着清晨带点露水味的空气,眷恋每一次听到的鸟鸣,
“好想留住这片刻啊,真怕下次再也感受不到了。”她心里想着,静静感受着此刻。
天玺和姜凛也陆续起来了,姜凛贪睡还是天玺一把捞起来才清醒的,三人想先找个村子落脚,呆上几日再回城,姜凛的剑还在杜鹃娘那,身上盘缠也带的不多,计划拿了剑带了盘缠再踏上旅途。
姜凛又用易容术幻化了四颗痣的男相,因为原来的长相太出名了,曾经的身份是名动京城的花魁,太过招摇了容易被认出来而多生事端。
三人穿过树林,走过田间小径,现是初秋丰收时节,金黄的麦田层峦叠嶂,放眼望去风中的麦子犹如金色雪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几个农夫带着自家小孩在田间收割,姜凛对着附近一个麦田里的农夫大喊着挥挥手
“伯伯,最近的村子怎么走啊!”
那农夫上身着黑色对襟衣,胸前搭扣敞开,头上裹着黑色包头帕,下身也同样的是黑色粗布束脚裤,他叽里咕噜对着这边喊着听不懂的方言,见他们三人半天无动于衷,身旁那小姑娘放下手中割好的麦子,对那老伯说了什么就走了过来。
她上身也同样穿的是对襟衣只不过是米白色的,而上面的搭扣是用银片做成的梅花与蝴蝶状,蝴蝶状的搭扣上则挂着数个小长铃随着身子幅度当当作响,下身是奇异花纹的百褶长裙,头顶边簪着一朵动人的红花漂亮极了。
“我父亲口音重,我来给你们带路吧”少女声音清脆如银铃
“谢谢,你穿的这身衣裳可真漂亮,这是新流行的款式吗?真好看!”姜凛走了过去摸了摸裙摆上的花纹忍不住夸奖
“谢谢你的夸奖,这是我们村子的传统服饰。”少女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道
“我们是路过的修道之人,能否暂住几日歇歇脚。”天玺道
“当然可以,来者是客,就到我们家留宿吧,我叫兰曲,请多多指教。”
四人简单相互介绍后,兰曲轻车熟路左绕右扭来到了一条河边。河水清澈碧绿缓缓流淌,水中时不时还有大大小小的鱼儿嬉戏溅起水花,河上有时划过木舟上边身着同样服饰的妇女对着他们热情挥手,四人顺着河边往上游走去。
一条气象庞博,雄伟壮丽的木桥映入眼帘。桥身由四个形似宝塔的楼亭组成,每层用青石瓦堆砌檐边微微翘起,瓦檐头均有雕刻飞鸟走兽山水花草,虽然看得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磨损了,但还是尽显当年的精致。
撑起亭子的柱子是用红漆刷过的黑杉木,看着有些年久失修了,柱子上已经掉漆很严重了里头原本的黑色显露出来,桥墩则是青石搭起松木铺垫的。
兰曲指着那座桥道:“这是泽桥,我们绿水村标志性的建筑,听我爷爷说是祖上建设的,保我们后代都能平平安安过河。”
姜凛惊叹匠人的手艺和工人的设计“好壮观啊!”
湄月也是同样神情只有天玺默而不语
“不过再过些时候,这桥就走不了了”兰曲有些惋惜道
“为什么?”湄月好奇询问
兰曲摇了摇头道:“你们也都看见了,这桥岁数实在是太大了,修缮过了很多次,如今是坏到里子了修不好了,要另建新桥了。”
“真是可惜啊..”姜凛无限惋惜
兰曲带三人上桥,踩上松木制成的台阶,一瞬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那是时间流逝的痕迹。上了桥后走在桥内长廊上就如同走在园林里的木制亭廊,只不过两边是缓缓流淌的澄绿河水,桥上的景象美极了。可以以一种俯瞰角度观测整个河面,姜凛和湄月东看看西看看,不亦乐乎,天玺则并无兴趣,他表情凝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还不太能够确认。
几人下了桥,对面是错综复杂的房子,整个村子里建筑的排版都是乱而有序的,每个房子均由松木和青石瓦建成,小路则是一个个青砖铺的曲曲折折延伸至里。兰曲对着几个坐在房前的老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他们沿着青砖小路深入村内,村内的百姓都是差不多的服饰可能花纹不太一样但配色基本都是相同的。兰曲见着人都要相互打声招呼或者问候俩声,这里民风淳朴人人都相处的热情而和谐,大家都是发自真心的问候,姜凛很喜欢这,一路上都笑脸盈盈。
兰曲七绕八拐,终于带他们到了自己家。他们家在村子最深处,每个房子都紧密挨着。挨家挨户见了不少村内人,她赶紧招呼几人进屋。一进了屋就对着里头叫了自己的母亲出来接客。兰曲的母亲是一个相貌美丽的妇女,她搬来几个凳子让几人先行坐下,便去整理空出的房子给他们歇息,姜凛接过兰曲递来的茶水先是闻了闻茶味醇香幽远。
“好香啊,这是什么茶?”
“这是我们村特有的剑草茶,因为茶叶形似剑锋所以得名,你快尝尝。”兰曲期待着望着姜凛道
姜凛轻轻吹了吹啄了一小口,茶香在口中蔓延后觉有些味苦,但是甚好是好喝。
姜凛回应道:“回味倒有些小苦,不过还是很好喝的。”
这时总沉默不语的天玺突然开了口“兰曲姑娘,请问这泽桥有什么传说?”
兰曲放下茶杯,娓娓道:“哈哈相传泽桥初建是因为一个青年,以前绿水村可是一个闭塞穷困的村子。背靠大山前路又被水围住,本来应该是个依山傍水的富足之地。却因为地形限制而发展不起来,山上陡峭严峻河水又宽又深,村里人外出种地或者去京城卖买都需要绕很远很远走到水浅的上游过河十分艰苦,一位血气方刚的青年他忍受不了大家为了过河苦恼不已,自发联合村里一众同龄人上山砍树凿石建桥,这样初代的泽桥就建成了。后来因为这座桥为我们村带来了富裕的生活,村里人便众筹请了能工巧匠为他雕刻花纹修饰加工才成了如今这样。”
“村里人会拜这桥吗?还是说信仰着他?”天玺又问道
“村里老一辈人信仰着桥,每逢过桥也都要拜拜以求平安顺遂,如今村里都是新一辈的人了,都不太信仰这座桥了,从我爷爷那代好像就没这传统了。”兰曲耐心一一解答
湄月在一旁老老实实的聆听三人说话,自己也插不上话便一直喝茶,给人茶壶里的茶都喝空了,兰曲掩嘴偷笑
“月姑娘喜欢,我再去多泡些。”拿了茶壶便去了里屋
姜凛刚刚就发觉天玺有些奇怪,现在才有机会问道:“天玺道长你发现到什么了吗?为什么问了兰曲这么一番话?”
天玺道:“我在桥上闻到了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