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裸露在大家的面前,顿时让屋子里的人都慌乱起来。特别是几个男人,他们僵尸一样地立在那里,束手无策着、甚至有些无地自容。天哪,这还是雪儿吗?她此时的身体仿佛一块洁白的玉雕,清透,润滑,特别是鼓起来的胸脯,简直无法让男人们再迈开双腿走出屋子了。
“天哪,人死了都不得干净啊,竟让别的男人看了身子,这可怎么得了。雪儿可是有婆家的人啊,俺要怎么向族长老爷交待,怎么向大少爷交待啊。雪儿啊,娘也不活了,娘这就陪着你去了。”蓝秀荣哭着喊着,就一头撞向了炕墙上。
玉儿惊慌地跳上前,将蓝秀荣紧紧地抱在怀里,哭喊着:“娘,娘啊,你这是干什么?爹,快啊,让人快救救娘啊。”
正两眼发呆的蓝福祥听见玉儿在喊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招呼蓝福贵等人将蓝秀荣抬到了炕上。
蓝秀荣的头上,虽流下了鲜血,气息却没断,她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炕上仍赤裸的雪儿,惊叫一声,就一轱辘滚到了炕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蓝秀荣还活着,蓝福贵上前一把抓住了青年男子的衣领,将他摔倒在地:“小子,你今天可是犯了天规,别怪三爷不客气了。”他说着,就举起了拳头。
“别,别,还是先救活人要紧。”青年男子说着,就用胳臂挡住了蓝福贵挥向他的拳头,非常镇静地扯过炕上的那块白布单,刷地撕下一根长布条,然后蹲下身子,将长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在了蓝秀荣的头上。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个青年男子的举动看呆了,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个闲心?这个人到底是谁?哪来的?
“你这个混球东西,今天俺就让你死在这里,给雪儿陪葬。”蓝福贵突然举起手中的一把菜刀,就要劈向这个青年男子。
“住手。”
随着这一声吼叫,大家看见,村长蓝守仁正迈过门坎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夫人赵宝珠和两个使唤丫环。
再看两个丫环的手上,分别托着红艳艳的丝绸衣服和一双绣花红鞋。
大家纷纷让出地方,蓝福祥赶紧拉过两把木板凳,示意让蓝守仁和赵宝珠坐下。
蓝守仁和赵宝珠并没有坐下,而是把眼睛看向门外。这时,大家看见,族长蓝庭祖正向屋子走来。
看见族长进来,蓝福贵手中的那把菜刀,咣当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蓝庭祖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向炕上看去,只一眼,就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怒吼道:“不成样子了,不成样子了,盖上,盖上,快点给雪儿盖上。”
听到父亲的怒喊,蓝守仁和赵宝珠这才注意到,炕上的雪儿,竟然赤裸裸地躺在那里,蓝守仁的脸顿时红胀起来,也转身向门外走去。
蓝福贵上前拖起青年男子,把他也拉出了门外,随后,屋子里所有的男人都走了出去。
赵宝珠没有出去,而是靠近了雪儿,上下打量了一下雪儿的身体,嘴里啧啧着:“呀呀,雪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俊俏好看了?连身子都丰满起来了?哎呀呀,可惜啊,死了,再漂亮也是死了。”
一边的玉儿,没有理她,而是跳上炕,将那块白布重新盖在了雪儿的身上。
可是,因为被撕下了一块,白布单盖住了头,却盖不住脚,盖住了脚,又露出了半部胸,气得玉儿恨恨地骂着,然后就坐到炕上哭了起来。
赵宝珠摇着头,让两个丫头将衣服拿过来,要给雪儿穿上,却被玉儿阻止了:“太太,不能穿,俺娘说了,除了大少爷,谁也别动俺家妹子。”
“玉儿啊,你娘糊涂,你也不清醒?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时了,敬昌怕是找不到了,就是找到了也不一定会回来,再这样等下去,会误了入棺的时辰。”赵宝珠撇着嘴说。
“那也要等,一定要等到大少爷回来。”玉儿倔强地捂住了白布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