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完全是始料不及,华夏军的人员目瞪口呆,而对面的曹操等人则手捧印信一脸庄严的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扑面而来的炮弹。
两枚炮弹一高一低的飞向宫城,弩砲发出的炮弹直直地从曹操耳旁飞了过去,曹操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却听身后一声闷响,随即想起了一片惨叫声。
曹操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正在向后飞去,一枚黑乎乎地东西一闪而过,留下一堆缺胳膊少腿的人群。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头上响起一声犹如炸雷一般的巨响,震得众人两耳嗡嗡直响,所有人都本能的捂住了耳朵,头上落下一片碎砖烂瓦,激起了一地的烟尘,整个城门连同曹操等人全都笼罩在烟雾之中。
曹操等人已经彻底懵圈,尘烟中又目不能视,所有人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进行躲避,除了耳旁那些剧烈的咳嗽声,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都以为忘了自己是在进行投降仪式。
太史慈也懵了,刚才当他看到曹操捧着印信出门的时候,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下子自己总算可以亲手抓上一个皇帝,然而他的嘴角才刚刚露出一丝笑容,眼前竟然发生了这等巨变。
怔怔地看了半天以后,太史慈才算反过味儿来,他恼火万分地扭过头去,却正好看见郗工那张颇有些失落的俏脸:“这一发竟然没响……,再来一发!”
“停停停!”
太史慈赶紧对着郗工吼叫起来,可是他的反应还是有些慢了,那枚装在弩砲上的炮弹已经准备完毕,导火索正“嗤嗤嗤”冒着青烟快速缩短,看着就要缩进弹体之内。
郗工惊讶地看着太史慈,她的任务只是进行炮弹试验,曹操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去关心,而且在她看来导火索已经点,太史长官的话也没有了多大意义。
砲兵一师师长郝昭第一个反应过来,只见郝昭在马背上腾空而起,不过几步就已经窜到了试验队的车载弩砲上。他用快的几乎看不见的速度迅速调整了一下弩砲仰角,又顺手握住发射杆向后一扯,只听“嗖”的一声,那炮弹已经带着风声飞了出去。
太史慈紧张地注视着炮弹的轨迹,却见那枚炮弹斜斜地向上飞着,目标已经明显偏离了城门,太史慈这才暗暗送了气。
也许是引线调整的不对,也许是郝昭在调整时耽误一些时间,那枚炮弹刚刚飞到宫墙上空便轰然炸响,宫墙上站立的兵卒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许多人更是直接惨叫着栽了下去。
骑兵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场面,这等震撼的场面看得他们头皮发麻,这要是列阵进攻时脑袋上爆炸一个这玩意儿,那场面简直想都不敢去想。
“空炸!空炸!一次空炸居然可以炸死这么多!”郗工却惊喜地叫了起来,这次偶然的小插曲让她看到了另外一种不同的爆炸方式,一种可以大量杀伤地面人员的爆炸方式。
“疯婆娘!”太史慈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他又赶紧看向了宫门口,只见那里的烟尘正在慢慢散去,里面依然在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停止射击!赶紧过去将他们拖过来!”
太史慈一边向郗工示意着,一边大声向自己的卫队下着命令。郗工刚才的表现真的把太史慈给吓住了,这婆娘看着城头敌军坠落时的那股兴奋劲头,简直比杀人成性的屠夫还要可怕,他真担心这个婆娘真的再给城门补上一下。
卫兵们纷纷跳下战马向着城门跑了过去,他们从瓦砾中将曹操等人刨了出来,当将这些灰头土脸的人们押送到了太史慈跟前之后,人们好不容易才分出来谁是谁。
曹操左臂似乎已经脱了臼,他几次努力想给太史慈见礼,可胳膊就是低垂着那里不听使唤,而曹操更是疼得呲牙咧嘴,想去下跪却又被身旁的卫兵扯了起来,又疼又急之下竟然是满头大汗。
“好了好了。”太史慈很是宽厚地笑了笑,胜利者的姿态摆不能再足,他扭头吩咐自己的卫队长,“安排他们梳洗一下,别忘了找些兵医给他们看看。”
华夏军快速恢复了城内的秩序,太史慈的做法与赵云在江东的做法有所不同,在收缴了曹军的兵器之后,他毫不心疼的下令焚毁缴获的所有兵器铠甲,得到的废铁则全部装车运往滏口的铁厂。这家伙还特别交待后勤军说,这是东方军送给真夫人的礼物,马屁拍的那叫一个直接。
在这一次灭国之战中,在曹操手下效力的士人集团损失惨重,然而有些著名的将领却得以熬过了战争,比如曹昂、吕布、马超、曹仁等人都得以保全,只是失踪的夏侯惇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也许早就已经阵殁于乱军之中。
程昱的结局比较悲催,他在跟随曹操一同走出宫门投降的时候,很不凑巧地被试验队那发哑弹直接打碎了脑袋,这名以刚戾而闻名的豪强没有挺到最后一步的到来。
另一个倒霉蛋就是曹洪,在曹操等人开门请降的时候,曹洪奉命在城墙上节制士卒,最后那一发无意中发射的炮弹恰好在曹洪的脑袋上凌空炸响,曹子廉很不幸地当场殒命,同时丧命的还有程昱的两个儿子程武、程延。
还有一个人的死让太史慈颇有些郁闷,这个人就是管亥,他在城破时被华夏军骑兵砍杀于溃兵之中。当太史慈亲自前来察看他的尸体时,才发现他的整个后脑勺已经被齐刷刷地砍掉了,不过脸色倒是平静如常。
当年太史慈去平原请刘备救援孔融,结果刘备一来孔融就被管亥所杀,太史慈一直都在怀疑是刘备暗中捣鬼。可如今管亥阵殁于此,而张飞也已经在晋阳被处决,这个谜底恐怕已经再也无法能够揭开。
至于那些被俘的曹军将领,太史慈下令把部曲将以上者全部押送晋阳交给整理厅处置,而其他的所有人员全部就地释放,胆子之大让徐晃和赵云暗暗咋舌。
面对徐晃和赵云的疑虑,太史慈却振振有词:“如今已是天下大定,战争也已经连续打了十几年,百姓们无不人心思定,冀、兖、徐、豫各州都已经荒废了大量的土地,只要把将那些荒废土地交给他们耕种,他们哪里还愿意过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活?再说在当今天下之中,有能力有威望攒人谋乱的,全都早已不复存在,你我还要担心什么?让他们安定下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子义果然有胆识,所做之事比我在江东还要大胆,要说城防军在青州做的那些破事,可比你我两人要狠得太多,独孤连城那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回了大漠,已经可以任意策马疾驰了。”经过太史慈的一番说辞之后,虽然徐晃听了很是不以为然,然而赵云却是大加赞赏,顺便又贬低了一下城防军。
这倒不是赵云为人小气,而是野战部队和城防军的矛盾由来已久,野战部队的将士们聊天时要不顺便调侃一下城防军,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野战部队,反过来也是一样,城防军们谈起野战部队的时候,也从来不会给你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