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压根想不到昨天他说的那些话,对一个相信皇权的封建古人有着怎么样的冲击力。
天子以真龙自称,他却说这天底下唯一能治病的就是屠龙之术。
柴彦君想反驳都反驳不了,徐令喝醉了回房睡觉,他却一宿没睡,越想越觉得徐令这人奇怪的很。
乱世将至,人才辈出,难道徐令就是其中之一?
徐令婉拒鹤童的服侍,自己用柳枝蘸青盐刷牙,洗完脸后出门吃早饭。
柴彦君已经在等着他了,只是饭桌前还坐着另外一人。
那老者发须灰白散乱,乍一看像是讨饭的乞丐,身披鹤衣,脖子上带着一串通红的木珠,左手拿一柄鹤头杖,皮肤干枯老朽,一双眼睛却在看向徐令时目露精光。
“柴大夫,这位是……”徐令被那怪人盯得脊背发寒,不疾不徐地走到桌前坐好。
“这是我同门师兄,名叫游道子。”柴彦君笑呵呵地介绍怪人,又问怪人道:“他就是徐令,你看怎么样?”
游道子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急着回答柴彦君,反而问起徐令的生辰八字来。
徐令心中明了,只怕这道人是柴彦君请来的算命先生,倒也不相信真有这么玄妙的事,便把原主的生辰八字告知。
游道子掐指算道:“不对不对,你命中注定无才也无财,怎么却背负紫薇,食神制杀……”
徐令听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柴彦君和游道子对视一眼,游道子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
徐令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呵呵讪笑,没有吭声。
柴彦君却不甘心问道:“若是你我助他一臂之力呢?”
“你我二人又算得了什么?螳臂当车罢了。”游道子很是悲观。
柴彦君长吁短叹,再看一旁身为当事人的徐令,已经在那里吃吃喝喝起来,不由得无奈问道:“你命格奇怪,我师兄讲你有命格却无帝命,只怕做什么都是阴差阳错、略逊一筹,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徐令不以为然,他看出来柴彦君是把他昨天的话给当真了,真相信他懂什么屠龙之术,能在乱世中逐鹿换天下。
徐令也有这个野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倘若真的天下大乱,凭什么别人能做他不能做?别人敢想的,他照样敢想!
只是时机未到,他实力低微,说出来白白叫人笑话。
“柴大夫,我要做的事情,如果算命说我做不成,难道我就不能做了吗?我命由我不由天!”
游道子死死盯着徐令。
“去岁我夜观天象,紫薇星亮,太白食昂,荧惑守心。天象异常,必有世殇,如今胶州等地接二连三发生灾祸,朝廷视百姓如牛羊,人命如草芥,与此同时,并州凉州匪祸乱世,农民暴乱,朝廷镇压不断……”
徐令听的十分认真,眼前这个叫游道子的男人所说的事情,都是他打听不来的。
他说的这种表象,已经是王朝乱世初显的标志,只是徐令先前一直觉得中男主最后当了首辅,只怕也是借了天下大乱的机会。
可赵臻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莫非王朝更替,才做了什么首辅?
有时候徐令都想找顾瑶打听打听,上辈子后来天下局势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顾瑶那女人脑子实在不太好使,满脑子情情爱爱,让人头痛。
徐令原本野心很小,他只想护着家里人在乱世之中好好的,可他也想让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普通百姓,都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