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还有假嘛!我是谁!”王老头儿见自己的消息得到了易荣权的高度重视,也登时来了劲头,趁着酒劲,他又道:“我就说,一个男人,还是堂堂的教授,怎么会天天来逛菜市场!搞了半天,是他家女人是个神经病!依我说,这样的女人,不要得啦!完全是浪费粮食嘛!”醉醺醺的王老头嘴里并没再爆出更有价值的消息,只一味地吹嘘和发牢骚。
“别胡说!王老头儿!”易老头儿喷着酒气喊道。“人家吴教授家的女人,可和你们那些女人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还不是两条腿一个脑袋!”
“人家那可是院士!享受国家津贴的!”
“哦,这样的女人就算他吆不倒台,也是得了病的烂菜叶子,还像个宝贝一样。天下就没女人了吗……”
“别理他!王叔叔,他喝醉了!”易荣权拉住王老头儿满是油腻的衣袖,“你告诉我,是你哪个亲戚告诉你吴教授的女人生过病的?”
“哪个舅子哄人!”王老头还十分恋战,扔给易老头儿一句,以胜利者的姿态给这场战争划了个圆满的名号,才心满意足地对新结的同盟易荣权说:“我姐夫!我姐夫亲口告诉我的!你说,他哄谁敢哄我这个小舅子嘛?!啊!他们……就是在我姐夫那里买的药!”
“那,能告诉我你姐夫的药店开在哪里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他的药店就在……”
易荣权的眼里满溢着惊喜。真是铁鞋子砸烂了都没找到,得来全不费半点儿功夫。早知如此,刚才何必在那老太婆那里使那么多的功夫……朗格里个啷!
有人敲门。正在做午饭的王妈扔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奔到客厅,止住在客厅里看的女儿说:“我来,我来开门。”
王大秀没理会她妈,继续看。再抬起头来时,只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站在面前,手里捧着一把鲜花。
“你怎么把门钥匙换了?”周斌捧着鲜花,说道。
王大秀看了他一眼:“这是分给我的房子,我有这个权利。”
“那你也告诉我一声儿嘛。”周斌嘴角扯了扯,笑得并不算太成功。“哦,这是送你的。”
王大秀漠然地看了鲜花一眼,又低下头,看。
她低下的嘴角轻轻咧动了一下。她在冷笑,也在自嘲。和周斌认识到现在,也快五六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送她花。
“妈,今天中午吃什么?赶了半天的路,饿了。”周斌将花放在鞋柜上,拉开鞋柜找拖鞋。
王妈妈连忙应道:“诶诶,知道你饿了,等一会儿就好了,炖的羊肉呢!等会儿你多吃点儿。”
王大秀抬起头,对着前方的空气说:“妈,我只打了两筒米。只够两个人吃。”
“我加米啦!加啦!”王妈妈说道。
“咦,妈,我的拖鞋呢?怎么我的拖鞋不见啦?是不是你洗了忘了收进屋?”
“没有啊!我前几天是洗了,可后来我放柜子里啦!大秀,也不是妈说你,那拖鞋不知道好久没洗……”
“我扔了。这个家里,不需要他的拖鞋。”王大秀淡淡说完,又低头看。
空气小凝固。
很快,周斌笑道:“没事没事,我穿夏天的,穿夏天的行了。”
“那得多冷啊,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