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洛宸无心，人鬼情缘
“我是无心，是冥教圣女，我的师尊是鼎鼎有名的冥河老祖，自小便被他老人家寄予厚望，希望我能传他衣钵，将冥教发扬光大，甚至更上一层楼。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成圣。如此，冥教就有两尊圣人了，威震洪荒指日可待！”
“我是洛宸，百岁的人族金仙，也是河洛院最年轻的讲，被山长寄予厚望，希望我能更快地成长，替院分忧，肩负起振兴人族之重任！山长说我注定不会平凡，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人来辅佐我，河洛院成为人族最强，甚至是洪荒最强势力也不是不可能，而我终将成为山长，前提是我要听话！”
“在没日没夜的修炼中，我很快长大了，咯咯咯……不得不说师尊虽老，但眼光很好！长大后的我，没有辜负他老人家期望，不但修为在七十二圣女中遥遥领先，长得还很漂亮，身材更是一绝。当我在冥教行走时，我能看到教中弟子恭敬的表象下，努力克制的欲望。咯咯咯……他们都在觊觎我的身子。可是，我是冥教圣女，圣女不容亵渎，这是冥教为数不多，但极其严厉的教规，他们不敢，我也不敢！可是，我叫无心，却并不是真的无心哦！”
“我不知道我本来叫什么，我是个孤儿，洛宸这个名字，是山长帮我取的，他说洛为水名，听着清亮，宸字为君王的象征，此两字用作名字，不但彰显生意气，符合我的身份，还有帝王霸气，气势磅礴，给人以卓尔不凡，璀璨耀眼之感。我知道，这是山长对我的殷切期望，也是他对河洛院的期待。山长希望院能君临天下，成为洪荒最强大的势力，可是，我感觉他更想当人族共主！”
“长大以后，我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没心没肺！咯咯咯……是不是名字都是反的呀？我名无心，其实还是有心机的呀！我小心地在师尊面前，在冥教中经营着我的圣女形象，用心地做着圣女该做的一切，潜心修炼，让师尊省心，让长老们放心，也让自己过得开心。我知道，只要我表现得足够好，便有机会走出冥教！洪荒很大，我想看看！”
“我是人族最年轻的金仙，是河洛院的讲，我是天之骄子，在人族万众瞩目。为此，山长亲自带我游学。我们从院出发，来到了神都，见识了人族最繁荣的城池；去了东海，在龙宫见到了老龙王，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海族。然后，山长带我横穿南岭，来到了西漠，瞻仰了佛光普照，禅唱阵阵的灵台方寸山。最后，我们来到了血海，在那里，我遇到了改变命运的女人。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血海上升起了一轮红月，她一身白衣，踏着滔天的血浪而来，却如不染血煞的仙子。她说她叫无心，是冥教圣女。无心，很奇怪的名字，我瞬间就记住了她。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女人！我可以对着天道发誓，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女人！”
“我还没能走出冥教，但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年轻且英俊的男人率先实现了梦想，他走出了院，开始游学洪荒，来到了冥教。我奉师尊之命，以冥教圣女的身份，负责接待他，陪他参观血海！老实说，冥教的英俊男人很多，他并不比那些人长得更好看。可是，他是如此温润如玉，且彬彬有礼，给我如沐春风之感。嗯，负责招待他的日子，是我最轻松自在的时光，我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我可以对着天道发誓，和他在一起的三天，我没有使用冥教的任何媚术，但我可以肯定，他对我产生了好感，代价是我自己也陷了进去！”
“三天后，我离开了冥教，接下来又陪山长去了哪里呢？似乎是地府，还有北荒……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自与她别，我的脑海中已经装不下其他人，还有其他事。我似乎是生病了，无论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都能清晰地看到她，她踏着污浊的血浪而来，却干净得如一块无瑕美玉，和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
“他走后，我开始更加努力地修炼，努力地做好我的圣女。我明白，只有我表现得足够好，才有机会再见到他！我……我真的好想见到他，虽然他每天都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在我的眼前浮现，在我的梦中出现，但我更渴望见到他，和他一起散步，一起品茶，一起聊天，他看我跳舞，我听他抚琴……总之，做什么都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了！”
“洪荒发生了一件大事，人族三皇突然不知所踪。他们是人族支柱，失去了他们，人族怎么办？果然，上古巫族和人族的后裔蛮族，不甘久居北荒苦寒之地，趁着人族失去了主心骨，发起了战争！人族生死存亡之际，黄帝临危受命，在神都登基。那一天，洪荒震动；那一天，我在山长眼中，看到了失落和不甘！他提前结束了游学，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院，山长备了厚礼，说要带我去神都，向黄帝道贺。我感觉有些好笑，山长明明是不喜的，却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去道贺。不过，我却是真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因为，我猜她或许也会去神都！”
“我和他竟然这么快就再见了，这得感谢蛮族发动战争，也要感谢黄帝这么快登基，当然，像我这种小人物，就算到了神都，也是没有资格见他的，更没有人会关注到我。不过，没有人关注不是更好吗？我又可以和他在一起了。这一次，我要给他一个人跳舞，他肯定也会给我抚琴助兴，都说河洛院有琴棋画四道，他不愧是院最年轻的讲，果然样样精通！”
“神都来了很多大人物，山长也很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这实在是太好了！我和她真的再见面了，我们在无人的竹林幽会，她红衣如火，热情奔放，仿佛热烈绽放的凤仙花！她说她最爱凤仙花，最喜欢穿红衣。可是，在冥教的时候，却只能一袭白衣，无论是穿着还是举止，都要演得很像圣女！听起来有些好笑，但我真的可以理解她，在很大程度上，我俩的处境其实是一样的！在山长面前，在河洛院，我也老实本份地扮演着他们希望看到的样子，但并不是我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他真的很会弹琴，哪怕我随意发挥，也能用最合适的旋律为我伴舞，让我用最放松的姿态，跳我最想跳的舞蹈。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我就倒进了他的怀抱！原来……原来男人的怀抱可以这么温暖。原来……原来男人身上的味道会可以很好闻。我在他的怀抱里迷醉，根本不想动弹。我……我想离他更近，感觉身上的衣裳都是障碍，好想全部脱掉，好想……好想和他融为一体！” “我们最终没有迈出那一步！禁果虽甜，但偷吃有罪！在竹林深处，我紧紧地搂着她，呼吸着她身上迷人的芬芳，我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认真地对她说：我想一辈子拥有她，所以不能冲动，因为冲动是魔鬼，会毁了我们的一生！那一天，我的山长，她的师尊，还有洪荒的许多大人物都很忙，没空理会我们这对小人物！我们压制住内心的狂热，在竹林深处谋划了很久很久，只为有一天能做回真实的自己，能长相厮守，地老天荒！”
“我真的很开心，准备好了不顾一切地献出自己！可是，他……他有更长远的打算，他在为我考虑，为我们的将来谋划！我们在竹林深处待了很久，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话！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种满凤仙花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他说话的时候好认真，好有魅力，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之中，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呀？一切有他就足够了！”
“在一起的时候，我和她沉浸在彼此的温柔之中，不问世事；分开之后，我们又沉浸在对彼此的思念之中，懒得理会洪荒的纷纷扰扰！说来也是天助我们，在我们双双被相思折磨着的时候，又一件大事发生了，黄帝在炎帝的协助下，带领人族打败了兵祖蚩尤带领的蛮族，这是了不得的功绩，人族本应普天同庆，但黄帝接下来的举动，却是举世皆惊！大黎王朝？黎民百姓？所有人都震惊了，黄帝和炎帝的王朝，不是早有传言，会叫大周吗？人族不应是炎黄子孙吗？石破天惊，当真是石破天惊，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我和无心最好的机会，我们小心谋划，可不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吗？”
“在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时间，他来了！他只身从河洛院，来到了血海，遍体鳞伤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可是，他却满心欢喜，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愿意跟我走吗？愿意，我当然愿意！长久的相思，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刻吗？我奋不顾身地跟他走了，什么圣女？什么冥教？什么师尊？都见鬼去吧，跟我有什么关系？若为爱情故，一切都可抛！我只要和他在一起！”
“山长，你肯定想不到，你带我游学，结识了许多大熊，见识了北荒、东海、神州、西漠的风情，我却唯独对南岭的一座开满凤仙花的山峰印象深刻。她说她最爱凤仙花，我说要带她去一个开满凤仙花的地方，这……或许便是缘分吧？山长，这些年，你肯定谋划了很多事，我……或许也只是你的一枚棋子！呵呵……也对！河洛院有琴棋画四道，琴道排第一，但您自己却是最精棋道！山长，您常说天地可为棋盘，众生皆为棋子，我虽更擅琴道，但也不想继续当你的棋子！山长，你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和冥教圣女私订终生的事。不过，我猜你肯定是不会在意的。毕竟，人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是我的机会，更是你的机会，你肯定跟我一样，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真的带我来到了开满凤仙花的地方，他说这里以后就叫凤仙山，而我就是他的小凤仙！读人总是这么会说话，我的心里美滋滋的！不过，能和他在一起，其实在哪里都可以！在凤仙峰的第一个晚上，我们顺理成章地彼此拥有了对方！我以为……我以为这将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始，从此以后，我们就能做回最真实的自己，我能每天穿着喜欢的红衣，他能常常对我说些坏坏的情话；我会为他跳舞，他能替我抚琴；我们还能生个小娃娃，我很好奇，人族和冥族都是被圣人创造出来的种族，那人族和冥族结合后，生的小娃娃，会是什么样呀？”
“我以为我的谋划天衣无缝，我和她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一起，在来到凤仙山的头一天，我们一起搭建了红红火火的凤仙木屋，那一晚，我拥有了她，她拥有了我，我们以为，只要我们不出南岭，院找不到我们，冥教也找不到我们。可是，我们一直低估了她的师尊：冥河老祖。”
“凤仙山不仅开满了凤仙花，还有紫焰龙蛇兰，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在来到凤仙山的第一天便栽下了。洛宸说，凤仙花是我，热烈而又奔放；紫焰龙蛇兰如他，没有凤仙花便开得不好，也没有香味，人生便没有了意义！真不知道他上哪里学了这些话，难道河洛院的本里，都是写着这些情话吗？咯咯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听呀！如果……如果他能一辈子跟我说这些情话，我一定是全洪荒最幸福的女人！来到凤仙山的第二天，他拥着我坐在凤仙木屋前，指着平坦开阔的山顶，温柔地对我说：无心，我们在这里开垦一块灵田，再在那边种些瓜果，山上的凤仙花已经很漂亮了，就无须再种花了……我在他的怀里微笑，憧憬着我俩美好的未来；他……他突然就开始咳血，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色的血！我……我吓傻了，他……他却抹掉了黑血，温柔地对我说：你吓坏了吧？我没事的！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我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同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早就听说冥河老祖手段通天，冥教功法诡异莫测，这回我是领教到了！血神咒，好残忍，好厉害，好可怕的手段！当我和无心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刻，血神咒便已经种下！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和她在一起，我不后悔！”
“他每天都在咳血，咳完后又像没事人一样！他是多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这是我师尊的手段，但他只字不提！在我和他的这段感情中，毫无疑问，他付出的更多，也操劳得更多！他杜绝了来自河洛院的种种可能，但终究对冥教不够了解，而我……而我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虽然……虽然我也没想到，师尊会在我身上动手脚。但是，如果我能更加谨慎一些，或许就有不一样的结果！罢了，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你说你不后悔，我亦无悔！你若走了，我定陪你！”
“无心，你有心了！我知道血神咒的厉害，知道命不久矣。但在无多的日子里，和你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我们的相遇、相知、相爱、相伴，我很满足！我走了，进入木屋的有缘人，屋里的东西，就当我们两口子给你的报酬，辛苦你将我们葬在山上最大的凤仙树下，有劳了！”
花欣坐在凤仙木屋中，望着桌子上的两份帛出神，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的红袖和含笑，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