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女缠绵病榻,也有些时日了。”申姑姑赧然道:“自古也未有像我一样,主动提亲的女家,但是老夫仅有这一女,我不忍她为情而亡,留下老妇孤身一人。”
申姑姑长期跟着太后,性情没学到太后的一半,但是,台面上的话,早受到太后的潜移默化,讲来得心应手。
有情则心乱,有意则目盲。梅云平谋略一流,皆因心里生了情愫,遂未察觉申姑姑的虚情假意。他心中生有一丝得意,自己半百之身,还能赢得美人的芳心。“美人难过英雄关”,此话不虚。
“小婿父母早亡,漂泊半生,尚未娶亲,谢岳母大人赐亲,该怎么做?一切听从岳母大人的差遣。”梅云平毕恭毕敬道。
“老妇虽是落魄人家,也曾是嘉州的一个望族,先夫曾入县学,略通经史,小女跟着他习写字,虽不及大家闺秀,也粗通六史五经,老妇别无他求,望大人明媒正娶。”申姑姑道。
“那是自然,小婿马上去找媒人来提亲。”梅永平喜道。
“望大人践行诺言,速去速回,小女方能早日康复。”申姑姑说。
梅云平大喜过望,到月儿床前,探视月儿。
(二)
“月儿,若我早知你的情意,早就来提亲了。”月儿听见他来了,早已起床,略施粉黛,那一种娇弱无力的姿态,和那种自内而外的气质, 赢得梅云平,七魂丢了三魂。
“现在也不迟,”月儿脸上泛起红晕,她垂下头,轻轻地说道。
梅云平捋下手上的翡翠扳指,放在月儿的手心,说:“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物件,今日开始,送你保管。”
“如此贵重的东西,小女子不能受。”月儿推拒道。
“咳咳”,恰在此时,身后传来申姑姑的咳嗽声,月儿迅速把扳指藏入袖中,梅云平也红了脸,匆匆告辞而去。
话说当日张业有要事,找梅永平来商量,四处寻不着他,正焦躁不安之时,梅永平倒回来了。
“永平啊,你今后外出,跟管家说说,免得我找不到你。”张业有些不满,又不好发作。
“永平记住了,大人,发生了何事?”梅永平问道。
(三)
张业说了两件事,都是京城传来的,一是宫里合欢殿李妃,传出的消息,说独宠后宫的费妃,近日不见踪影,此人诡计多端,若有行踪,当除之为快。
第二件事是,舅父李仁罕大寿,皇上要亲临祝寿,推翻孟氏王朝,正是天赐良机,李仁罕飞鸽传,叫张业暗中聚集军队,陈兵邛州边境。
“明知此地有凶险,费妃不会到雅州来吧?”梅永平分析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大人何不彻查,雅州城里的外来女子?包括客栈和那些租房的,投亲的,都仔细审查。”
“至于,聚集军队,还是李大人生日当日再做,早做,怕打草惊蛇。”梅永平建议道。
“到时,来得及吗?”张业问道。
“这两日,把前期的事准备好。”梅永平说道:“要晓得,我们在京城有细作,皇上在我们这里也有眼线,若让他们知道了,把消息传回京城,我们的计谋,岂不落空。”
“ 那就把我们掌握的细作全杀了。”张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