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陆时便在第一时间在藏楼外候着,除他之外还有其他几位杂役,哪怕是站在正隆的日头下晒着,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相比其他人的额头渗汗,陆时的表现就要上许多,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练了真功的缘故,即便天气炎热,陆时也并未有多难受,眸子半阖,似神游天外,静静的等待着。
他此刻的确是在放空自己的心神,《吐纳凝气法》讲求心如止水,内外如一,秘籍上记载这种状态,能够达到传说中的先天宗师之境。
陆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放空思绪还是能够做到的,而这一点又正契合了《吐纳凝气法》的要点,以至于现在哪怕他没有做那五幅图中的动作,也依旧渐渐感受到了身体中精气的流转情况。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表现的这般淡然。
没人敢说话,能来到这里的杂役,都是被周庆交代过的,知晓接下来会有贵人出现,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有个好的表现,若是能入得贵人之眼,那就真是鱼跃龙门了。
当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祸相依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情况,所以在场的杂役们俱是紧张不已,一个个不敢吭声,只能倍感煎熬。
时间便在这种凝重气氛之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已有人忍不住抬头四顾,但更多的还是在静静坚持。
终于,藏楼外的大门被打开,而后有人当先一步跨入院落之中,虎目含光,扫视场中一眼,落在场中杂役身上,只觉那目光似有实质一般,竟是让人双眼不自觉感到刺痛,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来人扫视场中一眼,而后就站在了一旁,让开位置。
随后,一个俊俏公子便负手迈入其中,身后一人弯腰跟着进来。
弯腰跟进来的人正是周庆,此时他满脸堆笑,显得十分谄媚,进门之后赶忙上前两步,抬手做出虚引。
“公子,自您上次离开后,小的每天都让人将藏楼仔细打扫过。”
那俊俏公子一身青色华服,哪怕只是负手而行,也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尤其是在场的几位杂役,更是头都不敢抬,与之相比,无不自惭形秽。
陆时同样低着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就这般静静站着,甚至呼吸都微微减弱了不少,力求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还好,那俊俏公子并没有对场中的杂役们有什么留意,就这么直接进了藏楼当中,而后砰的一声,藏楼的门被关上,里面便没了动静。
目送那公子主仆进入藏楼,周庆明显松了口气,站直身子,对众人低声道:“都打起精神,别给我在这里出岔子,不然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面了。”
众人不敢开口,怕声音影响到里面的贵人,一个个只能忙不迭点头。
陆时也是同样的表现,而后赶忙站好,目不斜视。
他刚才通过余光瞥了那贵公子一眼,发现对方身上的一种特质。
那是一种只有身处高位才能养成的气质,就仿佛周遭的那些杂役与他不是同一物种般,于他而言,杂役只是空气,甚至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能够拥有这种气质,只能说明这位贵公子的出身的确很高,且是自小生长的环境,让他根本注意不到脚边的蚂蚁。
陆时自觉现在的自己于对方而言就是蚂蚁,但莫名的,他却觉得对方的这种高傲十分可笑。
难免多想了一些,陆时微微避免,摒弃心中杂念,再度放空自己,让自己的状态愈发的契合《吐纳凝气法》的修炼,捕捉那流转于身体中的精气。
即便没有掌握那五福图的动作,但在有意为之之下,对精气的理解也在逐渐加深,渐渐地,一股圆融之感浮上心头。
陆时心中明悟,精气于他而言,不再是难以捕捉的存在,或许等到真正掌握了第五个动作之时,就是自己彻底掌控精气之际。
时间便在所有人的煎熬等待中流逝,那位贵公子自从进入藏阁之后,便再未有其他的动静传出,整个藏阁院落之中静谧一片,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哪怕双腿已经站的发酸发疼,也不敢有半点的动作。
这种煎熬常人难以理解,陆时却是乐在其中。
他发现这种状态下,自己反而更能放空身心,着实令他意外。
转眼间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太阳已经渐渐西斜。
恰在此时,陆时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此时在陆时的感官之中,只觉脑海中那淡黄色的光晕微微震动,而后其中便浮现出了似有似无的光影。
却是不知什么时候,他放置在外的机缘,已经被郑五和纪宏寻到,此时脑海之中的动静,便是如意道果机缘反馈的结果。
那淡黄光晕之中的东西已经被他知悉,分别是二百六十两银子跟二十六个瓷瓶。
不多不少,与他放置在机缘之中的东西做对比,刚好是十三倍的反馈。
这让陆时更加肯定,机缘反馈的多寡,与他放置机缘时所留线索难度有关。
二十两银子反馈成了二百六十两,两个瓷瓶共二十枚虎骨易筋丸,现在则是反馈成了二百六十枚。前者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后者才真正是雪中送炭。
因为他自上一次机缘反馈之后,经过这么些天的消耗,外加那二十枚虎骨易筋丸的放置机缘,以及在城外的一些布置后,身上的虎骨易筋丸数量只余下三枚而已。
若非是这次的机缘反馈,说不定他就只能动用银两去购买虎骨易筋丸来保证自己的修炼,那样的话,很容易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得不偿失。
现在好了,虎骨易筋丸立马变得充足,短时间再也不用为此而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