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一日嬷嬷辛苦了。”
宋挽自屋中走出来,李嬷嬷向她行礼却被拦下:“您既是母亲陪嫁又是相公乳母,挽儿当不起这礼。”
李嬷嬷回道:“大奶奶千万别这样说,这可折煞老身了。”
“母亲今晚喝了几盏茶,想来夜间要忙,您老多注意身子莫事事亲力亲为,若身子乏了便喊那些小的行动,万不要累着自己。”
宋挽示意蘅芷拿一两银子给李嬷嬷,又笑说最近暑气大,让她去打些冰饮吃吃。
李嬷嬷眉开眼笑接过来,千恩万谢道:“大奶奶仁善又和顺,这是府里无人不知的,怪道往日老太太同夫人赞不绝口,那些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真真连大奶奶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宋挽笑笑让蘅芜送她回江母的绛香院,随后又朝着江晏点头示意,这才跟蘅芷往澜庭院走去。
江晏见她面色如常,仿佛丝毫未被江行简以及林葭玥影响,心中不由莫名失落。正准备也离开时,忽见地上遗落条素雅洁白的帕子。
在侯府,用素色帕子的唯有宋挽一人。
他盯着那帕子许久,才对边上一个穿着石青色锦裙的小丫头道:“易大奶奶落了东西,你洗干净送她院中去。”
小丫头愣愣点头,一张小脸儿粉得不行。
席上江晏喝了几盅酒,按说他平日酒量尚可,这点子算不得什么。可今日不过三五杯下肚便有些眩晕。不仅胸间雀跃雷动得过分,就连脑中也时不时嗡嗡作响,一道袅娜身影翻来覆去浮现,闹得他不知安宁。
好不容易回了毓灵斋,江晏脱下外袍直接躺在了二道厅里的罗汉床上。
“二爷?”
江晏睁开眼,见是青斋拿了浸过热水的帕子为他净面,便坐起身来。
“我方才睡了?”
青斋恭敬道:“您回来便睡了,只是睡得不久。”
“有事?”
江晏接过帕子自己擦了擦脸,放下手时见帕子边角上绣着的小字,不知为何又有些出神。
半跪着将铜盆和帕子收起,把东西交给房中的二等丫鬟后,青斋边给江晏更衣边道:“外头来了个外院的小厮,说有重要事找爷,奴婢问了几遍他也不说,想来是真有什么紧要的,奴婢便唤您起来了。”
“让他去房。”
江晏皱眉,穿衣裳去了房。
刚坐下不久,便有个身形干瘦眼珠子乱转,一脸不安分的小厮进来。他方进房,就从怀中拿出个油纸包放在案上。
那小厮咧嘴笑道:“虽然易大爷是侯府嫡出,但这几年小人一家多靠二爷提携,若非有您,小的早不知哪里去了。”
“这份恩情小的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终于寻到报效二爷的机会,实在不枉小人对您的一片赤诚。”
看着那脏兮兮的油纸中露出一角柔软纯白,江晏不由青筋一跳,额头突突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