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朱奈瑞克在抱着东西急匆匆离开时依旧不忘下意识的清扫可能留下的痕迹,琴酒却也依然能够发现些许残留的蛛丝马迹。
更何况,在他刚一进门时,就已经注意到了朱奈瑞克和艾维克利尔的动作,以及朱奈瑞克离开时怀里的器物。
这两个小鬼在属于他的房间,讨论药物。
“谁让你把朱奈瑞克带进来的?”琴酒拍了拍扒拉在自己身上犹如挂饰一样的少年的后脑勺,轻哼着问。
他有允许过艾维克利尔这样做吗?
没有。
但……
“可是aa给了我进出的权限,而且没有说过不能带人进来。”白发蓝眼的少年满脸无辜,语气懵懵懂懂且满是理所当然。
因为琴酒没有明确说过不能这样做,所以在他看来就是可以做的事情。
如此的简单明了。
这个颠倒是非的小鬼。
琴酒心下冷笑,脸上也露出似嘲讽似张狂的笑。
“不去看看吗?朱奈瑞克那家伙应该是去给赫瑞加送药吧,你不想让雪莉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吗?”他眼神平静的注视着少年,语气满是意味深长。
他太了解艾维克利尔,自然明白对方在家人这一方面的偏执。
如果雪莉恢复清醒后第一个看见的不是艾维克利尔的话……艾维克利尔本人肯定不会接受这件事的。
说不定……
这个小鬼会一边哭哭啼啼的揪着自己的衣摆,一边任性的提出要让雪莉再失忆昏迷一次,再重新醒过来,确保对方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琴酒眼神轻飘飘的落在艾维克利尔心脏的位置。
对方一定做得出来这种奇怪的事情的。
“就算我现在过去了,志保姐也不会醒过来的。”艾托摇了摇头,面带微笑,语气轻柔且自然。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情况,距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目前全靠仪器维持生命,就算失去记忆,再给对方喂下恢复身体的药物,也不是一时半会能醒过来的。
“志保姐起码也要两天之后才会醒呢。”艾托语气平静却莫名笃定的说道。
白发蓝眼的少年在平静叙述事实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是在下达神谕的错觉。
因为过于符合天使以及圣子的形象。
“所以你是觉得现在过去浪费时间?”琴酒像是觉得十分有趣般的笑了笑。
“……这么说也没问题,是正确的。”艾托若有所思的思考了片刻,随后理直气壮的点头承认了。
昏迷中的志保姐不会看到他的表现,当然也就不会因此爱他,所以无论他怎么表演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如此,那么在对方昏迷中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多余且浪费时间的。
艾托不会说谎。
琴酒不再说话,只是再次伸出手把挂在身上的少年扯了下去,这一次艾维克利尔并没有挣扎,十分顺从的被放置在一旁的高脚椅上。
他乖巧的坐着,双手撑在椅子上,纤细白皙的小腿悬在半空晃悠着。
“志保姐醒来之后会忘记她在苏兹哥哥和赫瑞加哥哥那边经历的,但是时间是不能骗人的,她肯定会意识到她失去了一段记忆的,应该怎么跟她说呢?”他仰着头,像是百无聊赖的晃着小腿,又像是遇到了困难且难以抉择的问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孩子气,用那双苍蓝色的双眼看向琴酒。
他在理所当然,十分自然的向对方求助,并且毫不怀疑对方一定能解决这个困难的问题。
琴酒自顾自从自己的酒柜中挑选了一瓶拉弗格,为自己倒上一杯后才慢悠悠的接话:
“那就不要骗她,真实的谎言是你的强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