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北齐守将伏敬远引两千甲士据守东城,点烽火严加警戒。达奚武惧而不敢守城,于是大肆虏掠城内百姓而归。
杨忠万般无奈,乃使司马消难所部先回长安,自带三千骑兵殿后,缓缓而归。军队行抵洛水南岸,将士解鞍躺卧休息,齐军忽追至洛水北岸,众军大扰。
杨忠对将士说道:尔等只管饱餐,今我处于必死之地,敌军怕我拼命,定不敢渡河。
将士餐罢,齐军方欲渡河,杨忠挥骑奔迎,齐军不敢逼近。杨忠终引军平安返回。
达奚武叹道:我达奚武自谓天下健儿,今在杨将军面前,尤为服气!
武成元年,武帝宇邕继位,杨忠晋爵随国公,继而升任大司空。
朝廷商议与突厥联合讨伐北齐,群臣皆谓:齐有北国之半,国富兵强;我若从大漠以北入并州,极为艰难,且大将斛律光善战,不易对付。今若深入其巢,非需十万军不可。
杨忠闻此,呵呵笑道:军胜在于内谐,不在人多。若使某率兵攻齐,只需一万精骑足矣。斛律光小子,能有多大本领?
宇邕大喜道:壮哉,杨公是言!
宇护闻言不悦,满朝武闻之,无不张口吐舌,大为讶异。
字幕:周武帝宇邕,小字祢罗突,帝宇泰第四子,汉化鲜卑族人,祖籍代郡武川,生于同州武乡,生母乃宣皇后叱奴氏。
宇邕幼年便侍奉双亲至孝,且聪明敏达,极有气度。宇泰因此甚为宠爱,常对别人说道:将来能实现我之大志者,定是此子也。
武成元年,宇邕入朝任大司空、治御正,进封为鲁国公,兼任宗师。周明帝对此异母弟十分亲近,朝廷凡有大事,多同其商议。宇邕性格深沉,识见宏远,不是明帝垂问之事,则始终不轻易发表意见。周明帝常赞叹道:此人不言,言必有中。
武成元年四月,宇护派人毒死周明帝,立宇邕为帝,当年已是十七岁,成长一个丰神隽秀少年。宇邕深知宇护势力已成,故而韬光养晦,不敢暴露不满。
宇邕为讨好宇护,又下诏令,吩咐众臣今后在或圣旨中,不得称谓晋公宇护之名,以示尊崇。
宇护故不似对宇觉、宇毓以待武帝,然专横跋扈,欲取而代之异志不改。
镜头转换,按下北周,复说北齐。
齐宣帝高洋驾崩,嫡长子高殷继位。太皇太后把揽政权,诏以高演为太傅、录尚,令与高湛共同辅政。高演字延安,神武帝高欢第六子也。
高演不甘为臣,因与中领军高归彦勾结发动政变,杀尚令杨愔、右仆射燕子献、领军可朱浑天和、侍中宋钦道、散骑常侍郑子默。
大开杀戒之后,又至昭阳殿,请皇帝高殷、太皇太后娄昭君、皇太后李祖娥皆升御座,呈奏杨愔等人罪状,并请降擅杀之罪。名为请罪,实为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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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庭院中及两廊下卫士两千余人,皆身披铠甲,等待皇帝高殷命令;武卫娥永乐武力超群,准备随时为高殷效力,诛杀高演。高殷口吃,加上事出突然,一时不知所云。
太皇太后娄昭君对皇太后李祖娥发誓,说高演并无异心,只为清除权臣而已。
高归彦不等天子发话,便令卫士解除戒备,退出内庭。娥永乐将刀入鞘,眩然而泣。高演遂命高归彦带侍卫去华林园,派京畿卫队入宫守门,并在华林园杀死娥永乐。
高殷被迫诏命高演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事。高演遂效其父高欢当年所为,自请出镇晋阳,拥重兵遥控朝廷,军国大事咸由决断。
乾明元年八月,太皇太后娄氏令废皇帝高殷为济南王,同日高演在晋阳宣德殿登基,改元皇建,诏复尊太皇太后娄昭君为皇太后,皇太后李祖娥称宣皇后,出居昭信宫。
高演倒也算得逆取而顺守,治武功兼盛,颇留心政事,任用贤能,政治清明。并亲征北讨莫奚,出长城,虏亡遁,分兵征讨,大获牛马以归。又事母至孝,友爱诸弟。
之前高演封废帝高殷为济南王,约定不相杀害,但后来自违其誓,次年终杀高殷。
娄太后再三质问高殷所在,高演不应。太后便知高殷必已被害,因而怒发如狂,咒骂不已。高演愧疚难当,以致神志错乱,屡梦兄长高洋持剑,要为高殷报仇。
皇后叫人入宫驱鬼,高演稍愈,出城郊猎,又落马伤肋。
高演受伤以后,病情急剧恶化,之前梦境幻像又复出现,高澄、高洋轮番上阵,向其为高殷索命。高演日夜不吃不睡,只是跪地叩头求饶,状若疯颠。
其后神志稍清醒时,便思皇位承嗣大事。暗道:我欺负高殷年幼势单,杀君篡位。谁能保我死后,长广王高湛不杀我子,自立为帝?况高湛并非仁义之人,我素知焉。
斟酌再三,为保诸子性命,改立高湛为皇储。皇建二年十一月,高演诏令长广王高湛继承皇位,又写遗:我死后请务必善待我妻子儿女,勿学我样,否则我亦来梦中找你。
嘱罢溘然长逝,终年二十七岁,葬于靖陵,谥号孝昭。
高湛受诏即位,改元太宁,乃北齐武成帝。
字幕:高湛,小字步落稽,高欢第九子,武明皇后娄昭君所生。
高湛登位,大封百官:以平秦王高归彦为太傅,赵郡王高睿为尚令,太尉尉粲为太保,尚令段韶为大司马,丰州刺史娄睿为司空,平阳王高淹为太宰,彭城王高浟为太师、录尚事,博陵王高济为太尉,任城王高潜为尚左仆射,并州刺史斛律光为右仆射,封孝昭帝太子高百年为乐陵郡王。立妃胡氏为皇后,子高纬为皇太子。
河清二年三月,齐帝诏令司空斛律光在轵关都督五营军士筑戍。
九月,北周以杨忠为帅,统率大将军杨纂、李穆、王杰、尔朱敏、开府元寿、田弘、慕容延等十余名上将,率领步骑万人,与突厥从北路出发,讨伐北齐。同时命达奚武率领步骑三万人,从平阳南路出发,与杨忠约期在晋阳会合。
十二月,杨忠留尔朱敏据守什贲,派兵在黄河边巡逻,自率军从武川出兵。
途经自家老宅,祭祀祖先,大宴将士,随后挥军东进,迅速攻占北齐二十余座城池。
齐军防守陉岭山口,杨忠出奇兵奋勇进击,复大胜。乃留杨纂屯守灵丘,阻击北齐从后而来救兵。突厥木杆可汗、地头可汗、步离可汗各引本部南下,与杨忠北周军会合。
保定四年正月初一,周军大举进攻晋阳。当时大雪连下经月,寒风劲烈,千里内平地雪深三尺。齐军精锐全出,呐喊冲出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