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既久,孔子见在齐国无法实现自己志向,只得返回鲁国,全力开馆授徒,从事化教育事业。这一时期,孔子弟子越来越多,前来曲阜求学者,几乎遍及天下诸侯各国。
镜头转换。便在儒圣孔子游齐之时,齐国兵圣孙武却被迫离开齐土,远奔吴国。
田穰苴力退晋、燕二国之敌,被封为大司马之后,陈田氏就此崛起。
鲍、高、国氏家族不喜,纷向齐景公屡进谗言,必欲驱逐田穰苴,削弱田氏势力。
齐景公最终拗之不过,只得采纳三家意见,将田穰苴辞退。田穰苴被贬退之后,因不能施展满腹才能,故此心情忧郁,不久病故。
孙凭与田穰苴同宗,时为齐国上卿,位高爵尊。其子孙武人如其名,爱武成痴,披阅军事典籍,深解黄帝战术,精通伊尹、姜太公、管仲兵谋,尤得田穰苴用兵之道三味。
田穰苴既死,又兼齐国危机四伏,孙凭以为祸乱即将危及孙氏家族,遂率全家离开封邑乐安,告别齐国,长途跋涉,逃到吴国。
孙武此时只有二十余岁,虽在兵法研究上已卓然成家,但藏形不露,随父亦耕亦读,隐居田园,等待一飞冲天之时。
当此之时,商家鼻祖范蠡亦二十岁年纪,意气风发之际。
范蠡字少伯,出生于宛地(河南南阳)三户邑。出身贫贱,但博学多才、武双全。
范蠡精于谋算之学,师从于名士计然。
计然乃宋国葵丘濮上(今河南商丘民权县林七乡西村)人氏,生卒年皆都不详,亦不露其族姓,只说辛氏名钘,字子,又称计研,自号渔父。
若依此而论,则可推断,当初于江边救渡伍子胥与楚公孙胜,功成之后不肯报名,只以“渔父”告之,扬长而去者,当便是此翁。
计然祖先史籍不载,无从得知,但据后世史家推测,是从晋国逃亡至宋国落难贵族。计然外表平庸愚钝,但自幼好学,通览群,常似大智者若愚。
又时常观察自然,善自事未露出倪端时推其发展规律,观人颜色而知其心。至三十岁时便即博学多才,天地理无所不通,尤善计算。计然学成之后,常游于山海湖泽,尤喜作渔翁打扮,游于江湖之间,来往楚、吴、越地。
当计然南游越国之时,正遇少年范蠡,因喜其天纵聪明,故收为徒,并授以灭楚七计,以为仕越之阶,显达之本。因其品行刚直,又酷爱山水之游,不肯游说自荐于诸侯,故此尽管才冠当世,却不为天下人知。素日只以计然为号,或称渔丈人。
范蠡时欲自荐于越王句践,向师父征求意见。
计然对范蠡说道:中原势衰,吴越霸气将生,子仕越可也。但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乐。功成之际,便是身退之时,切记,切记!
范蠡牢记在心,由此深为敬佩,愈加虚心学习。
画外音:计然在史籍中只是惊鸿一瞥,有若神龙,无人知其具体来历,最终去向。其实一旦说破,并不奇怪,因其便是自古以来,第一神秘人物老子之开门首徒。此后更奉师命,将道家一派学术,尽行传给弟子范蠡,以使其再传鬼谷子,由此便衍生出鬼谷门一派,道家第一支脉。其后鬼谷门在战国初期更是大放异彩,门下众徒先后掌控列国军政,影响整个战国二百余年走向,并终使秦始皇一统六合,兼并七雄,成为千古一帝。
与恩师老子相同,计然在完全隐居之前,亦曾留下一部奇,名曰《子》。北魏李暹为《子》作注疏云:“子姓辛,葵丘濮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本受业于老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明确指出计然便是老子弟子,是为重要献证据。又从生活年代考证,范蠡晚于老子约四十余年出生,而计然正处于老子与范蠡之间,年龄上便极吻合。
计然收范蠡为徒,遗七计而助勾践灭吴称霸,只是牛刀小试,而且不露声色。范蠡助越称霸,不似管仲相齐,百里奚相秦如此招摇,而是成大业于无形,正是道家手段。范蠡功成而去,亦更是道家手段,绝不似儒家、兵家、法家、墨家、阴阳家,或匠门、医门行为。
范蠡既得师父计然指点,于是大拜八拜,下山出林,一路飘然,向东南而去。
周敬王四年,是为楚昭王元年。
吴王僚趁丧出兵伐楚,使二弟公子盖馀、属庸为将,围攻灊邑。同时命四叔季札出使晋国,以观诸侯之变,防其助楚。
楚昭王轸新立,闻说吴兵来攻,急与众卿聚议拒敌之策。
公子申献计:吴人乘丧来伐,我若不出兵迎敌,便是示弱,必更启其军深入。依臣愚见,可令左司马沈尹戍率步卒一万,往救灊邑;复遣左尹郤宛率水军一万,从淮汭顺流而下,截住吴兵之后,使其首尾受敌,不得归国。则吴兵进退无路,必被我擒。
昭王大喜,遂用其计,使二卿调遣兵马,水陆分道而行。
吴公子掩余、烛庸正围灊邑,谍者来报:楚国救兵来到!
二公子大惊,分兵一半迎敌。
探马又报:楚将郤宛引领舟师,从淮汭塞断江口,绝我归路。
二公子由是进退两难,乃分作两寨,为犄角之势,与楚将相持,一面遣使入吴求救。
吴王僚闻报惊慌,乃使世子庆忌离京北上,纠合郑、卫之兵,去救掩余、烛庸。由此吴王心腹亲信俱都领兵出都,单留公子姬光在国,保卫郢城。
公子光以为时机已至,遂与伍子胥商议:我若于此时夺位,不亦可乎?
伍子胥:诚然,如是!
公子光大喜,乃召专诸至府,与伍子胥共同商议行刺之事。
伍子胥:王叔及公子皆不在朝,王僚势孤,时不可失。公子光本为王嗣,被姬僚夺去王位,众卿大夫大半不服。故若公子得位,便是王叔归来,亦绝无再废长兄嫡子之理。
专诸:筹谋在兄,行之在弟。贤兄但曰王僚必杀可也。其母老子弱,两弟一子将兵在外,又被楚绝其后,不能得归。外困于楚,内无骨鲠之臣,趁此杀之,无如我何!
公子光大喜,顿首谢道:若果成此大事,壮士万一不幸,则公之老母妻子,皆归在下抚养,不使失怙。姬光之身,即子之遗身也。
闻此不吉之言,专诸尚且不以为意,伍子胥早已心下凄然。
公子光忽觉得意忘形之下失言,便命在内室设宴,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详议刺王细节。酒过三巡,议论良久,因知王宫内护卫森严,一时未得十全善策。
正在这时,庖人进鱼,每人一条,其味甚美。
专诸尝之,忽得一计:我非惧死,但凡事轻举无功,必图万全。便如此盘中之鱼,本在千仞之渊,而终入渔人之手,就烹于庖厨,享于我等之口腹者,皆以香饵之故也。今欲刺王僚,一击成功,则必先投王之所好,能亲近其身,必无不中。
伍员:善哉,贤弟之言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