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乡亲请起。我来跟他们理论。”
晁盖大手一挥让众人起身,自己傲首阔步走向济州府税吏,道:“我乃本村保正晁盖,百姓困苦,全靠一点薄粮苦熬。还请上差高抬贵手。”
“去,去,去。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村庄保正,也想让我给你脸面。提前收缴秋税,乃是府尹大人下旨,你们岂敢推三阻四,意欲造反么?”
税吏指着晁盖的鼻子骂道。他一个市级领导,根本不把村长当干部。
晁盖高声道:“我晁盖一生最重公正、信义四字。
府尹先是三次强制百姓募捐,这次又不顾百姓死活提前收缴秋税,违背公正;
我晁盖虽只是区区一村保正,但受众人所托,必将忠人之事,此为信义。
公正信义所在,晁盖万死不辞。
诸位上差,粮食请留下,分与饥饿的众人!”
“哼,好大的口气,我看谁敢动!来人,给我抓住这个口出狂言之徒!”
税吏大怒,指着晁盖,向左右下令道。
济州兵可不是税吏这种不懂江湖事的人,他们很多人都听过晁盖的大名,知道晁盖义薄云天,又武艺高强,他们这些小兵哪儿是对手。
再加上晁家庄客已抵近他们身侧,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税吏喊了半天,扭头看手下兵丁都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满脸疑惑,又对朱仝、雷横道:“你们动手,拿下晁盖!”
朱仝、雷横惊讶于晁盖的胆大妄为,竟然真敢放粮。同时又敬佩万分,两人不约而同都后退一步。
“你们,你们,大胆!晁盖,你不尊府尹大人谕令,真要造反么?”
税吏也急了,口不择言的威胁道。
晁盖冷笑道:“我晁家立足郓城百年,一直都是大宋良民。我也添为东溪村保正,护一方平安。济州府尹董昌言三翻四次搜刮百姓,民怨沸腾,不顾百姓死活。若是我将百姓的救命粮夺回,便是造反,那我晁盖今日便造反又如何!
今日这粮我放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我说的!”
晁盖说完,一把抓起税吏,挥手甩出两丈远,骂道:“滚吧!”
“哈哈哈,太好了,有天王给我们撑腰,我们有救了。”
“狗屁税吏,滚回去吧。”
“保正威武,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找保正就对了。”
“保正说造反,不会是真的吧。”
周围百姓欢欣鼓舞,兴奋的议论纷纷。
那些济州兵见状急忙扶起税吏向郓城县城内遁逃。
“兄长,你这惹了祸事了。那税吏逃到城内状告县令,怕是非要给你按个造反的罪名,派人来捉拿你啊!”
朱仝急忙对晁盖提醒道。
“不如杀了......”
雷横瞧着那些狼狈而逃的税吏和兵丁,露出一丝狠辣。但又很快闭嘴。造反的又不是他,而且现场这么多人,消息是掩盖不住的。
晁盖无所谓的摇摇头,放走税吏和济州兵丁,是他故意为之。
对于造反,晁盖是认真的。这是他早就订好的规划路线。
之所以夺取梁山之后还隐瞒消息,一是迷惑官府,为梁山购买物资打掩护;第二,则是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自己光明正大造反的机会。
劫取生辰纲打的旗号是劫富济贫,但实际上一两银子也没有分给普通民众。所以,无论旗号多高大上,在百姓心目中,劫取生辰纲的人,不过是个强盗而已。
这是晁盖不能忍受的。他打拼三十六年营造出来的义薄云天托塔天王人设,怎么能自我抹黑,以一个强盗的身份落草为寇呢?
所以,他潜入济州府假扮蔡羊蛊惑董昌言,骗钱是顺带,主要目的就是让他激起民愤。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也。
如今,济州境内民怨沸腾,董昌言已臭名昭著,自身难保。
晁盖也该以救民护民的形象成为一个悲情英雄了。
“兄长,你还是快去躲躲吧。”
朱仝焦急道。
晁盖呵呵一笑,他的庄园内如今藏着背巍营的一队人马,各个手持朴刀,即便是朱仝、雷横加上县城内的衙役,都不够自己砍的。如今该怕该躲的,可不是自己。
我的舞台刚搭好,正待表演,岂能离去。
晁盖笑道:“两位贤弟,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为贫民百姓分粮,为济州百姓分忧,打入济州城,活捉那董昌言么?”
朱仝闻言,一阵错愕,他想不到晁天王胆子这么大,这时候还想着打进济州城。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家在郓城县颇有田产,又有儿有女,担不起这个风险。
雷横有些意动,他最喜欢快意恩仇,晁天王很对他的脾气。但想起城中老娘,顿时豪气泄了一半。
晁盖看他们两人表情就知道他们放不开,这就是小地主阶级的软弱性,远不如那些一无所有的贫民敢打敢冲。
“好了两位贤弟,你们与其在这儿担心我,不如早点回城,再晚两步,怕是城门都要关了。咱们的时县令是个好人,但是胆子却小了点。”
晁盖呵呵一笑,双手抱拳,为朱仝、雷横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