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这姑娘似乎留意到了坟上埋的那根穿了线的红绳,下意识弯腰伸手想要细看。
石朝风连忙出声喝止:“此物不能动!”
没想吓了这姑娘一大跳,尖叫一声往旁处跌坐过去,撞翻了那铜盆,烧的一半的纸钱带着火星子哗啦啦全飞了出去。
石朝风眼疾手快走过去一把将那姑娘捞起,随后拿脚踩灭地上纸钱的火,弯腰又把纸钱捡回盆子里。
“你踩了纸钱,会惹她不高兴的。”姑娘开口道。
石朝风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收得到这些钱?兴许她早就投胎去了。”
姑娘一时语塞。
“你认识这坟的主人?”石朝风问,而后又补充到,“认识颂娘?”
那姑娘低了低头:“认识……我们是邻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石朝风眯起眼睛拖长了尾音,“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姑娘轻微地点了头:“还算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来香,郑来香。”姑娘小声回答,然后指着那坟上的红线问石朝风,“这个为什么不能动?”
“动坏了可就有大麻烦了。”石朝风懒得细说,只用半吓唬半玩笑的方式提醒郑来香。
结果郑来香偏偏一点都不惊讶,竟开口问道:“是因为杨佩安和杨佩春的死吗?”
这话倒让石朝风吃了一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郑来香垂下眼睫,晦暗不明的情绪逐渐布满她的脸,像愤恨,更像厌恶。
“这两人的死,就是活该。”
“他们怎么活该了?”石朝风拦住郑来香的去路,想问出个实情。
杨怀善之前给他的那套说辞,他一开始就觉得有点牵强,如今一想,才察觉出哪里不妥。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认为颂娘绝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对待曾经帮助过自己家的村长,不会因为一次被拒,就怀恨到连杀对方一双儿女的地步。
的确杨怀善这次拒绝间接导致她娘不救身亡,可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
郑来香作为颂娘的朋友,一定知道些杨怀善不愿拿出来说的事。
郑来香原本并不打算和这个陌生的邋遢男子多说的,然而她离开的路被石朝风拦了个严实,迫不得已,只能说些什么让他好放过自己。
“这事儿我也不见得知道多详细。”郑来香抱着胳膊上的篮子,手指不停摩挲着上面交错的竹片纹路,“颂娘打小没了爹,生活本就辛苦,后来她娘病了,她没钱买药,只能挨家挨户求人借钱,可这钱有去无回,家家也都不富裕,慢慢的就都不愿意再借给她了。”
郑来香垂着眼睫,不急不慢地讲出了这故事的第二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