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入了秋,下午却依旧闷热,连蝉都热得不叫了。

裴烁回到家便扔了包,整个人恹恹倦倦,不情不愿地换上白衬衣白西裤,领口的扣子扣好,却在要套上外套时忍不住一阵烦躁,白西装丢在椅背,整个人颓然地瘫倒在床上。

手背搭在眼睛上,头顶的空调风速调到最大,却仍是感到汗往外冒。

大热天穿西装,真是有病。

不知不觉,他竟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却在半梦半醒间猛地被枕边的手机震醒。睁眼的时候还有些怔忪,屋内窗帘紧闭,有点分不清是几点。

“烁仔,马司机现在出发去你那边了哦,你准备好随时下来。”手机那头的声音温柔入耳,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

手机挂掉,他盘腿坐在床上扯了扯自己领口,觉得扣子紧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他中秋节不在这边过,阿爸一早就带阿嫲去莲花山奉斋祈福去了,晚上也不回。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裴烁第一次觉得这小小的老屋竟也是空荡荡的,连墙上的秒针滴答声都听得清。

一圈又一圈,走不出这圆。

-

“嘭——”

背靠着的墙那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屋里头砸了什么,然后隐约听见几句男子粗暴的谩骂。

裴烁方才恍惚的脑子有如浆糊,此刻却像突然被惊醒,整个人弹起来!

是……隔壁!

纪年!

“哐当——”

那头又是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一番拉扯中撞上了铁门的声音。裴烁冲出自己小阳台的门,迅速探出半个身子去。

相距不到两米的阳台上,一个身型单薄的女孩子侧对着他,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包,纤细的腕骨微微凸起,背部用力地抵在角落处,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随时准备翻身跃下。而她身前的铁门上了锁,一双发黄的手指扣住生锈的栏杆猛烈地晃,有个人在里头一边疯狂摇门,一边撕裂着声线骂骂咧咧:“你这个死女包,你给我开门!”

“不开。”

她咬着唇,瘦削的肩头在微微发颤,可是脸上神情却凶得很,死死地瞪着前方。

“你等我找到锁匙,我就打死你这个死女包!”那男人一拳头砸在门上,啐了一口痰。

安静了两秒,隐隐听到隔壁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音。

“那个……”裴烁忍不住开声。

纪年冷不丁听到不远处有声音,倏然侧身。只见她短发凌乱,一双黑瞳充满了防备,纤细的手臂死死攥着那包,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看见是裴烁,她神色一顿,继而别过脸去,额前刘海遮了眼。

裴烁怔住了,他看到她嘴角有一块乌青。

她被打了。

“死女包,锁匙在哪里?!”那男人突然又暴跳回来,拉着铁门疯狂地晃,那生锈的铁屑簌簌往下掉,像是红色的雪片。

而那声怒吼过后,得不到回应,突然又变成了低声下气的呜咽哀求:“年年,我的好年年,你给阿爸吧,阿爸到时双倍给回你,好不好?”

她冷冷地抬眸,像一只竖着毛的狼崽,眼色如刀:“不好。”

“哐——”话音刚落,又是狠狠的一声砸门:“丢你老母!”[1]

她整个人又更往阳台边角处缩,单薄的蓝色校服印出了纤细的蝴蝶骨,直直落入裴烁眼里。

“床头柜!我想起了,锁匙在床头柜!”屋里的人突然声音一尖,急急扭头奔去,那拖鞋竟飞出来一只,鞋底朝上翻落在阳台地板。

纪年神色一变,仓皇转身,就像最后的求生本能,突然将手中的包用力向前一抛!

“啪——”那包竟隔空飞过来,直直兜头砸向裴烁!他应激抬手去挡,竟生生接住,原本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的眼睛此刻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

而纪年无声地发出一句唇语:

“帮我!”

她身后的屋内传来哐哐当当翻柜子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

不是吧。

-

裴烁脑子里闪现出这三个字,却在望向她那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瞬间化为一片白茫茫,整个人如同被蛊惑般,竟不受控地突然拔腿跑回房内,拉开衣柜门翻出三条薄薄的床单被单,死死打了几个结,发狠地向两边一扯,然后又奔回阳台。

“你敢不敢……”他喘着气,心跳如鼓。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露出小麦色的小臂,定定地看进他眼里:“我敢。”

他将那被单抛过去,她立马接住,绕着细腰一圈再打个结,翻身爬上阳台栏杆,抬脚踩上墙壁边缘!

那边缘只容得下半掌,只见她用力一蹬,双手攀上自己房间窗台的防盗网,两脚也踩到下方格子上,慢慢挪动起来。

屋里头那啪啪的脚步声已经奔至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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