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戏,已经渐渐接近尾声。
我忍着恶心,茶里茶气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歇了一会儿,我向胡波道:“不管你这故事是自己编撰的,还是从别处来的,都已经严重影响宋家人的声誉了。”
“我劝你见好就收,暂时不要再唱这一出了。”
胡波愣了片刻,明白过来,笑起来道:“老朽知道了,明天就会改成别的话本子。”
我欠身行礼:“先生识趣,最好不过。”丢下这句话,我扬长而去。
众人意犹未尽,不由得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晚上宋如松携了江绿芽来见我。
两人脸上都是怒气翻滚,仿佛我欠钱不还一般。
宋如松指着我,怒骂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这个蠢妇,我是叫你去澄清的,你只管骂一骂说的就好,何必拉扯那么多私事?”
我撇嘴道:“宋状元,您没有指点我,我怎么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宋如松气得吐血:“这还要我指点吗?你就骂一骂说人,说他纯属胡编乱造就行了呀。”
江绿芽连忙插嘴道:“是呀,辛氏,你蠢顿不堪,真真让人恶心透了。”
我很平静的道:“说都说了,你们想怎么样?”
宋如松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在屋子里踱步,烦躁不堪。
我倒是气定神闲,与他对视,慢慢问道:“事到如今,我许诺的都做到了,宋状元,你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给我写休,写与孩子断绝关系的契约。”
宋如松脸上阴晴变换,冷哼道:“我想过了,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不如你在宋家再留一段时间,继续当你的状元夫人,等事情淡了,再论其他。”
江绿芽花容失色:“这怎么行?”
她心里清楚,她与我,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我继续留下,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既如此,自然要一鼓作气,将我赶出去才是。
我耸肩道:“你自然有不认账的权利,但我没能如愿,明天只怕会有新的话本子传出来。”
我冷笑,加重语气道:“你别动什么歪主意,别想着能神不知鬼不觉弄死我。宋家这些事,人人都知道了。我要是没了性命,你休想独善其身,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淹死。”
宋如松沉默半晌,总算道:“罢了,既然这是你期望的,那就如你所愿好了。你也别怪我狠心,事到如今,你的确配不上我,我们当不了同路人,早点分开,对彼此都好。”
他一向是个很理智的人。
他从未爱过谁,心里最重要的,不过是权势、富贵罢了。
且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了不得的人物。
从前娶我是迫不得已。
如今高中,有大把的贵女可选,尤其是兴国公府的小郡主,已经抛出了橄榄枝,岂能不将我这个阻碍拔除?
在他看来,我已然成了废棋。
我忍住雀跃的心情,点头道:“我明白,你可以写休了吗?”
宋如松冷哼,倒是没再生什么幺蛾子。
在我与江绿芽的注视下,他写了休,立下孩子由我抚养的契约。
我如获珍宝,连忙接了过来。
江绿芽扯住宋如松的衣袖,笑靥如花:“表哥劳累了一天,既然都妥当了,不如去房歇息吧。”
宋如松嗯了一声,携着她一起离开,再没有回头。
我冷眼看着,心中无波无澜。
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将这个渣男变成前夫哥了。
四年时光,尽皆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