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恩人

成墨在钱家吃过晚饭以后，直到被钱锋留下聊到很晚，才起身返回学校。

夜幕降临，一个身穿黑色连衣长裙，一头乌黑秀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的身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

她的目光落在楼下离去的成墨身上，眼神中缱绻的意味浓重。

此人正是钱锋的千金，钱小钱的姐姐——钱亦清。

“老妈可是非节非庆不下厨的人呀，今天居然为了他亲自下厨，还有，老爸似乎也很喜欢他。”

钱小钱果然是撑帅不过三秒，成墨一离开，他就回房换了自己平时的休闲装。

他走向阳台，看着刚离开转角消失在视线中的成默，双手搭在扶手上转头看着钱亦清道，“姐，他到底是谁呀？”

因为人影的消失，借着钱小钱的声音，钱亦清回神，轻声道，“算是咱们家的恩人吧。”

她说着转向钱小钱，那动听的声音合着她那清澈的眸子，好一个灵动模样，她看到钱小钱疑惑的表情，转身轻轻地靠在扶手上继续解释。

“三年前，爸是刑侦科的总队队长，负责一个走私案侦查，整整追了有半年多时间，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缉拿大队抓了那个团伙的头目，爸负责整理搜集证据，就在一切都基本妥当，准备移送宣判的前夕，有一个人说要见爸，有重要的事，我就带他去了刑侦队，结果爸当时出去了，他等了一会儿，说要上洗手间，出来以后就说不等了，我又把他送了出去，没想到……”

钱亦清说到此处，不由垂眸，声音有些颤动，便顿住了。

“没想到出事了？”钱小钱感觉到了钱亦清声音颤了一下，就猜到了。

“嗯。”钱亦清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走到了阳台上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说，“等那天晚上爸爸准备整理证据移送的时候，发现所有证据被销毁了，纸档的，电子档的没有了一点痕迹。”

“……”这非人力所能及的事情，钱小钱不由一怔，他理解不了。

“怎么可能？”片刻后，钱小钱回神下意识问道。

他不是怀疑钱亦清说的话，而是对证据的消失难以理解，他也走过来坐在了钱亦清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表情凝重的看着钱亦清，等待着这件事的后。

“是难以置信，可的确就是没有了，后来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在华都出现过。”钱亦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出现这种事，爸难免不会被怀疑，这种罪名妈怎么受得了，于是哭成了泪人，我知道自己闯了祸，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在我们都很绝望的时候，爸烂醉如泥地被人送了回来，而送他回家的人就是成老师。”

钱亦清说着，不由扬起嘴角，目光下意识扫了一眼成墨刚才离开的方向。

钱小钱见状，拿起桌上的水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钱亦清，钱亦清接过水喝了一口，接着说。

“他把爸送回来以后，见到我和妈妈，就明白家里肯定是出了事。他随口问了一句，我便告诉了他原委，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家里，要见爸，问那个案件的情况，已经没了别的办法，爸也就告诉了他，后来他要求见那个头目。不知道为什么，爸同意了，而他也居然让那个头目自己认罪了。”

“他怎么做到的？”钱小钱闻言惊讶地眼睛瞪的极大，这件事的发展轨迹越来越不合常理了。

“我听爸爸说，他要求切断了声音监控，他们只看到他给那个人看了手机视频，然后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知道是时间问题，还是钱亦清作为当时间接的犯错者，希望问题解决，所以不在意合不合理，总之，她的语气已经平常到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

看着钱亦清的态度，钱小钱皱了皱眉，不管怎么想，这都不合理。

除非，他也是同谋，为了某种利益，威逼利诱了那个头目，才让对方不得不伏法而保全大局，但是，钱小钱能想到的，作为当时的总队队长，还有刑侦科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有疑问？

想到此处，钱小钱下意识问道，“其他人也没有怀疑？”

这么明白的漏洞，钱亦清自然明白钱小钱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解释，“彻查了，他的确和那个团伙没有关系。而且，事情有了转机，爸爸也尊重他的意思，没有细问原因。”

钱亦清简单概括了三年前这件事自己所有知道的情况。

“那个集团的人都落网了吗？”钱小钱不死心，他总觉只要是人所做过的事，就一定会有痕迹，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在眼皮底下做那么大的手脚。

“嗯。”钱亦清点点头回应，“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了。”

“姐，你不觉得前后这两个人的出现太巧合了吗？而且手段都那么高明。”钱小钱指销毁证据的人和成墨。

“跑了的没有音讯，留下的又没有做坏事，还帮爸爸解决了棘手的事，怎好平白无故怀疑人家。”钱亦清看看钱小钱接着说，“而且，事后，他只在华都待了一个月，就和爸爸辞行离去了，直到今天见到他，我才知道，他回来了。”

“可是……”钱小钱还想再追问。

“小钱，虽然你平时爱闹，但心思一向缜密，有些事爸都不深究了，就让它过去吧，毕竟事都过去三年了。”钱亦清有意打断钱小钱的话，盯着他认真地说，“外公把你重新送进学校，你就好好收收心，不要再想着从警的事了，舅舅的事对他打击不小，你可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好的，姐。”钱亦清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小钱纵然心中有万千疑云，也只好作罢。

钱小钱虽然只比钱亦清小四岁，但却很听钱亦清的话。

同时，他也很了解钱亦清，从钱亦清提到成默就会扬起嘴角和发光的眼睛他就发现了什么，于是他仔细盯着钱亦清转移了话题。

“姐，你是不是喜欢成墨？”

“爸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一个定理，但他似乎不在这个定理之中。”面对弟弟点破心思，钱亦清很是淡然，她没有否认，只是笑着回应。

“老爸对他评价这么高？”

对于钱锋，钱小钱总是认为他严肃板正，就算对什么很满意，也不善表达，对于认识时间不长的成墨有如此评价，钱小钱着实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