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君问:“不知妖皇找我们两个来,所为何事?”
“两位,说来话长,你们且坐,”妖皇笑道,“这几天我左思右想,加上我的‘梼杌’护法规劝,我的想法已发生质的转变。”
常念君与慕环真望着妖皇,不知他在打何算盘。
妖皇又道:“我听说常少侠、慕公子两位,曾于拜理玄天一案之中,抽丝剥茧,刨根溯源,甚至差点查到阎罗府头上?”
慕环真答道:“是的。”
妖皇又笑了:“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便应该是朋友。”
“妖皇这是什么意思?”常念君又问。
妖皇继续说道:“两位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其实我知道,常少侠不会是烧毁天妖宫货物的人。毕竟在传言中,常少侠智勇双全,就算真的要烧,也不可能在纵火之后还被抓了个现形。”
常念君忍不住问:“妖皇既然知道不是我做的,那为何还要收我那一百两黄金?”
妖皇又道:“常少侠,在这里,我展玉龙向你赔个不是。收下你送来的一百两黄金,确实是我一时动了贪念,展玉龙今日,愿意将这一百两黄金如数奉还。原本约好的五十两黄金的尾款,展玉龙今后也绝口不提。”
常念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妖皇当真?”
妖皇以肯定地口吻说道:“当真。但展玉龙希望以此,结交常少侠、慕公子这两位朋友。”
慕环真说:“我倒没什么问题,你问念君的意思吧。”
常念君也没有异议:“妖皇诚意相交,我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容我多一句嘴:阎罗府可是天妖宫的敌人?”
“正是,阎罗府与我们天妖宫可是宿敌,”妖皇说,“天妖宫的货物被烧的几天前,我们的人注意到,有阎罗府的人在周围踩点观察。所以我知道,烧毁
我们货物的,一定不是常少侠,而应该是阎罗府。
常念君道:“阎罗府此举,一来销毁了你们天妖宫的货物;二来,算是对付了与他们结过怨的我;三来,天妖宫若要追查,我常念君便是替罪羊。”
妖皇说:“正是,常少侠说得分毫不差。故展玉龙今日邀你们前来,也是希望能得你们二人支持,共同对抗阎罗府。”
慕环真道:“所以妖皇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与天妖宫联手,结盟对付阎罗府。”
妖皇笑道:“这只是我的期望,两位少侠若是不同意,天妖宫绝不强求。就算两位无意与天妖宫合作,黄金依旧退回,我们朋友也照做,展玉龙绝不食言。”
千金易得,人才难寻。这样的道理,展玉龙岂会不懂。若真能铲除阎罗府,区区百两黄金又算得什么。
慕环真又道:“妖皇一番好意,我们本该答应。不过,念君和我,欲前往国都长安。近日只怕是帮不上妖皇的忙。”
却见展玉龙心平气和地说:“无妨,我已经说了,尊重两位少侠的意思。来人,将那一百两黄金还给常少侠!”
待常念君与慕环真走出天妖宫,只觉得恍如隔世:这个妖皇,年轻有为,恩怨分明,还信守承诺,似乎不比传说中那般可怕。
大殿内,展玉龙的手下问:“妖皇,我们真的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展玉龙喝了口茶,说道:“当然!这已是我最满意的结果。”
这几天,展玉龙已经想明白,常念君纵火一事,定是阎罗府搞的鬼。展玉龙已识破阎罗府的意图:他们是想制造天妖宫与常念君的矛盾,好借常念君之手去对付天妖宫。
既已识破,那展玉龙偏不上当,反而借常念君向天妖宫赔偿之际,有意与常念君交好。今日所为,已经
算是拉拢过常念君,使他不会偏向阎罗府,只会偏向天妖宫。
所以,哪怕常念君与慕环真,虽然未答应与天妖宫联手,共抗阎罗府,但这已是妖皇“最满意的结果”。
虽然损失的那批“登太虚”无从补偿,但妖皇知道,那只是一批旧货,已无贩卖的价值。严格来说,天妖宫并没有损失什么,反而借机拉拢了常念君、慕环真二人。
如“梼杌”巴天虎所言,展玉龙的确爱财,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更爱比钱财更值钱的东西。
离开天妖宫,常念君与慕环真回红桃山庄收拾行囊,然后又辗转至妙音阁。
“钟师姐,外面有两位公子找!”
“诶,来了!”钟千情说着,往外面走去,看到是慕环真与常念君,脸上顿时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是你们啊,进来说话吧。”
慕环真摇摇头,满心不舍地说:“不了,钟姑娘。其实我们是来跟你告别的。”
钟千情如遭晴天霹雳,眼泪立刻涌上眼眶,她满怀不甘地问道:“为什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钟千情好难过,她甚至还来不及对他吐露自己的心意,慕环真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