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震惊。
秦苏微微后仰,靠在了龙椅上,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梁安河。
在之前,他还没注意过这位大理寺少卿。
当然,他没开口,
自己如今也有了亲近的大臣,不像是刚登基时孤立无援,还用不着亲自下场。
魏征略微一愣后,暴怒道:“你敢指责陛下?混账,还不跪下请罪!”
其他早早投效了皇上的小官也纷纷愤慨地出班上奏。
“陛下,梁少卿出言不逊,臣恳请陛下治他大逆不道之罪!”
“此人目无君长之人,何以能为我大明朝之高官,应立刻贬黜为民。”
“梁安河,安敢狂犬?”
梁安河感受着皇帝凌冽的目光,魏征的暴怒和皇上走狗的指责,毫无惧色。
心里,甚至感受到一丝快意。
他想的,其实很简单。
面对暴君,越是唯唯诺诺,越是容易死得快。
这个侩子手,专门斩软柿子。
没见镇安候权倾朝野,秦苏继位至今也没动他吗?
梁安河苦思了这么久,终于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一个护身符。
名望。
自己身为大理寺少卿,在正卿尚未补缺的时候,就是大理寺的代表人物,只要能审判一宗轰动天下的案子,就有了名望护身。
日后,皇上就算想杀自己,也要当心天下悠悠之口。
皇上看似暴虐,实则很是看重民意。
他通过秦苏继位以来的许多事,层层剥茧后,察觉到了这一点。
那么,什么案子,能轰动天下?
眼下就给了他机会。
皇上以锦衣卫逼迫京都四大商贾,不是正合适?
梁安河心里笃定,一定是锦衣卫用了什么手段,要挟几大商贾捐献钱粮。
只要查下去,就一定能拨开真相。
人都是自私的,凭借审理大理寺几十年的案子的经验,他坚信这一点。
世上绝不会有不求回报的捐献,父子、夫妻之间都是如此,更何况商贾和皇上?
审了这一桩大案,自己必定名扬天下。
而且,这桩案子,别看对手是皇上,可自己也不是孤立无援。
镇安候、首辅、大商贾背后的王爷,都阴差阳错的成了自己的盟友、
赢面很大,值得去赌。
赌赢了,以后没有性命之忧不说,甚至未尝不可更进一步,成了大理寺卿?
想到这里,他极为亢奋。
状若癫狂地看向魏征,大笑道:“本官是大理寺少卿,主掌天下刑诉,看到有冤屈事,管上一管有何不可?”
“郭御史,本官问你,你可觉得几大商贾未曾受到任何胁迫,心甘情愿捐赠的二十万石粮草?”
“这……”魏征略有犹豫,不敢回答,他也觉得陛下多半用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