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齐瑜然,她神色更显低沉。
出身王侯家,从小耳濡目染,纵然是女子,见识也不是寻常百姓能比的。
她知道皇上没有说错,父亲排除异己,拉拢朋党是个好手,可处理朝政的能力,着实不堪。
先帝病重这几年,若不是朝中还有徐首辅左右支应,恐怕大明朝早就乱起来了。
倭寇,匈奴,建奴,犬戎等异族不断作乱,国内白莲教等妖人也频频出现蛊惑民心。
旱灾,蝗灾,黄河决堤时而发生,百姓惨状不忍目睹。
偏偏朝廷此时还陷入了不断地内耗,重臣所颁布的政令都带有打击政敌的意思。
就算救灾,拨下去的钱粮被层层贪墨,也剩不下几分。
陛下说的真没错,这天下,若是真交到父亲手中,怕不是幸事,
齐家的结果,也绝不会得善终。
齐瑜然左思右想后,突然坐了起来,就这么光着,在床榻上直接冲秦苏跪了下来。
眼泪模糊的不断叩头。
秦苏懵了,“瑜然,你快起来,朕早就说过,你无须行此大礼。”
砰!砰!砰!
齐瑜然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呜咽道:“陛下,您看在我日夜照顾了您半月,如今也将自己交给了您的份上,能否答应奴家一个请求?”
“你说。”
“陛下,奴家
知晓我爹爹的一些布置,也在府内还有亲信,可以打探消息,奴家愿意帮助陛下扫清爹爹的羽翼,只求陛下搬倒爹爹后,能给他,给齐家人留条活路。”
轰!
这惊喜,来的实在太突然了。
秦苏做梦也没想到,睡美人还有这种效果。
镇安候府把控森严,能有个可以接触到核心情报的内奸,实在太重要了。
他强行冷静了一下,思索片刻后,
道:“瑜然,我可以答应你的是,无论是镇安候还是他其他的党羽,朕都可以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但!前提是他们没有做过天怒人怨的恶事!”
“若是以前打击异己,拉拢朋党这些惯常手段也就罢了,但凡有在朕的子民头上作威作福的,都要严惩。”
“瑜然,记住,朕答应这条,也不是看在你帮朕对付你父亲的份上,而是因为你。”
秦苏这番话说的,诚挚之极。
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呜呜,陛下,奴知足了,奴谢恩。”
“我父亲只是当官有瘾,不曾残害忠良,更不曾鱼肉百姓,最多只将与他不对付的人贬罚。”
“而依附于我父亲之人,无论是谁,有陛下说的行为,皆该死!”
齐瑜然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直接扑到了秦苏的怀中。
红浪翻
腾,再起云雨。
此次,齐瑜然分外主动,甚至羞涩中做出了许多离经叛道的事。
给了秦苏一场难忘的体验。
……
戌时,宫内已掌灯。
秦苏在王德陪同下回到御房。
齐瑜然的身份问题还没解决,虽然自己知道先帝并不曾碰过她,但外人不知道,还是需要注意影响,不适合留宿昭璃殿。
不过暂且先这样也不错,反倒有别样的情趣。
等回到御房,无人之时,王德向秦苏禀报了一些清查宫奴的结果。
“……陛下,目前明确查出问题的狗才们,已经依照您的旨意,按罪责的轻重,或贬罚出宫,或处理干净了。”
“剩下的一些藏得深的,也成不了气候,再有些日子,慢慢也就挖出来了。”
“只是奴才听到了个消息,也不能确认真假,不知道该不该向陛下禀告……事关宣妃贵人。”
王德故意扮了为难的脸色,一边打量秦苏,一边小心翼翼说道。
秦苏正在看今日内阁送上来的票拟好的奏章,边看边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