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飞鸢苦涩地笑了笑,她又何尝不想把冯纾给杀掉?可是如果杀掉了冯纾之后,又能改变什么?对阴阳教目前的局势没有丝毫影响,中州既定之格局也不会因此有所动摇。
冯纾她一个人的能量是脆弱的,曲飞鸢相信,其中一定另有其人。
揪出背后的这些人,才是重中之重。
曲飞鸢向盛怒的曲还真走来,轻轻劝慰:“父亲,现在还不是时候……真正的敌人另有其人,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向长远。”
曲还真摇了摇头,心底对女儿的忍让有所叹服,他平复了下心情道:“没错,鸢儿,为父太过冲动了。可是冯纾那贱人,我实在是气不过。”
说完,掏出自己怀中的风云图,看向曲飞鸢。
“给,鸢儿,你帮我看看。这是风云会戚英华为我送来的风云图,算是召集令。得风云图者,可适时加入风云会。目前不知他们以这种手段是否能够找寻志同道合的侠士,现在送给了我们,可能是结盟的意思,你说……”
曲还真说着说着,顿了顿,兹事体大,就连他活了大半辈子,一时间也无法定夺。
毕竟他和风云会的人,从来没接触过,倒是和戚英华有一面之缘。可曲还真还是对此人不感兴趣。
曲飞鸢闻言,也想起了华家父女说的话,也皱紧了眉头。
结盟,固然有了安全保障。可是风云会的底细,现在谁也不清楚,若要强融,恐怕四位伯伯会首先不愿意。
“爹爹,我觉得我们目前不可贸然行动。阴阳教和风云会两家虽同拒北荒恶政,可其中内核大有不同。我们如今卧底甚多,现在和风云会的人合作,反而是害了他们。”
“是啊,此事还是需要细看。”
曲还真说罢,摇了摇头,将风云图收在怀中。
“此物,我们就当没收下过。”
……
华成素回到天通宗之后,又收到了朝廷的命令。
上面写着,今日城中频频出现朝廷命官和将士的离奇死亡。且作案手法都是一样的,都是颈部留下了很严重的淤痕,静脉撕裂,窒息而死。
另外,还在死者的身上发现腹部被匕首刻下三个血字:“姜尚麟。”
这姜尚麟,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曾经在前朝是一名将军,是尚敬先部下的副将。中州陷落后,因不满北荒的政权,处处和臣武将作对,受了不少的排挤。后来被人设计杀死,饮下毒酒,死相青紫,极为骇人。
不知这人究竟和姜尚麟是什么关系,朝廷对此也感到了恐慌,便召集人前来捉拿此人。
目前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不过知道的是,此人只杀高官,只要有人乔装打扮一番,随后在城中展露,自会引其上钩。
华成素便接下了这任务,进入京城之中,搜寻目标。
京城之外,还有四郡,分别是南边的河阳郡、北边的亢林郡、西边的虞山郡和东边的阜风郡。这四郡之下,又分好多县。
往常,此人总是在四郡各处作案,从来没到过京城。这一次,华成素想
要赌一次。
他杀了那么多人,一定想要继续杀官职更高,地位更深的官员。既然这样,华成素便不在大海捞针,准备前往京城钓鱼执法。
就这样过了几日,华成素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踪迹,不过,华成素也不着急。
因为狐狸尾巴,很快就露出来了。
这一天,她特意乔装一番,扮作当地官员模样,来到了当地有名的酒馆之中。
老板一看她头戴的乌纱帽,身穿公服,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连忙笑嘻嘻地上前招待:“这位官爷,没想到您大驾光临,想来点什么?”
“明日我出京前往河阳郡,你备些酒食,安排安静些的房间。”
华成素吐字清晰,落入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老板也听懂了,立刻拍胸脯保证:“这位官爷尽管放心,我们这里都是干净清幽的,绝对能住得惯。”
这老板也是有几分机灵劲儿的,从气场上,一眼看出华成素的官位不小。
华成素也不客套,拿出腰牌在掌柜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你这店铺不错,这是我的腰牌,且先当做抵押金落在这里。”
“好好!”
老板结果掂量了一下,居然是纯金的,心头大喜,这么大官来自己店里消费,可算是有的宣传了。
华成素感觉到身旁有一双眼正在盯着她,她也能察觉得到,这是浓浓的杀意。
华成素回过头去,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他连忙偏过头去,将戴在头上的斗笠又正了正,装作若无其事。
看来此人就是了,看看夜深人静之时,他到底会不会出手。
很快,华成素上了楼,待到天色暗了,华成素便打起精神来,准备引君入瓮。
坐等了有一会儿,果不其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
华成素淡淡开口,那人轻轻推开门,左手端着一盘茶点,缓缓向她走来。
“这是老板为客官准备的茶点,还请您慢用。”
华成素定睛一看,此人穿着一袭黑衣,兜帽将他的面部特征全部遮住,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仔细听这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刻意有所扭捏而成的。况是声音雌雄莫辨,更是让华成素不知他是男是女。
“小二,你为何是这幅打扮?”华成素看向那人,轻轻发问。
那人只是轻笑一声,从容回应:“我前天被热水烫到了面部,整张脸都毁了。怕吓到客官您,您且用着,外面还有客官催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