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的话,小沙弥做了一个动作,悄悄把露头用来撒尿的东西给藏了起来。
老和尚心里虽然着急,可对这小沙弥还是疼爱的,脸色微黑,沉声道,“什么事?”
难不成他要出大恭?
小沙弥眨巴眨巴眼睫毛,岔开的俩小短腿也并拢了,小手整理了下不乱的前襟,头没抬,直勾勾盯着白胡须老头道,“师叔祖,我们现在还在修行吗?”
老和尚心口有些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再磨唧下去,寺里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儿!
“心中有佛便是修,无须在意何时何地。”
小沙弥也没搞明白师叔祖说的什么意思,懵懵懂懂,懒懒的‘哦’了声,抬手指了指树上,依然眼睛小脑袋没抬,有点小情绪的对师叔祖道,“树上有个人。”
言罢,小沙弥好似觉得没趣,垂头丧气的耷拉下了小脑袋。
树上的阎惜杨闻言,神色一变,低头看向地面上的两人。白胡须老头儿听罢小沙弥的话抬头,刚好撞上阎惜杨戒备的眼。
阎惜杨心里计较着这小和尚何等的修为,竟然能发现她?
她在树上仰着头,哪儿能知道小沙弥只是抬头看见了她而已。
既然已经被发现,按常理,树上的人该主动下来才是。
白胡须老头儿见树上的人无动于衷,僵硬僵硬的,这会儿似乎闻到了些血腥味,飞身上树,把树上阎惜杨给带了下来。
飞身上树瞬间,老和尚无声无息把了阎惜杨脉象,将她搁到地上之时,老和尚推划点拨阎惜杨足三里、委中、列却、合谷四个穴道。
白胡须老头儿一气呵成之下,小沙弥看到的只剩幻影。
师叔祖的厉害,小沙弥早就知道,根本不足为奇,倒是对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树上人热络起来。
咦?还是个女施主。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可是受伤了?”
小沙弥‘咯噔’就跪到了地上躺着的阎惜杨面前,为了好与她说话,都顾不上自己什么形态了。
白胡须老头儿粗喘了一口气,瞧着刚才还与他闹别扭使性子的小沙弥。
这前后差异的,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果然,他不适合俗世凡尘。
几个气息下来,阎惜杨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扶地坐起,对老和尚道,“谢元一大师出手相救。”
白胡须老头儿吃惊看向地上坐起的女娃,没料想到她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号,脸上有了笑意,“你本就没什么大碍,伤你之人并未尽全力,只用了三成功力,你稍加疗养便可恢复,贫僧只是举手之劳,无须挂齿。”
从阎惜杨所受独门暗伤还有鲜红的衣着上,不难猜出她是谁,白胡须老头儿难免对这小妮子高看了几眼。
江湖传闻,这位二品乘骑将军阎光耀和南凉公主裘欢之女,遗传了母亲的过目不忘,虽与生父不亲,却性子随了他的冷硬。
以至于这小妮子的养父白杨常与那二品乘骑将军不对盘,明里暗里的没少交手。自己好好养大的活泼女儿,怎么就成了江湖传言中的无情冷美人。
据说这小妮子打生下来就是由着世子殿下亲手照料大,因着白杨宠爱过甚,小妮子一个没有白家血脉的人,是进了白家族谱里的,朝廷钦封的白家长公主。
陌上地界,八大世家,白家不在八大世家之列,位份却只高不低,与那天子挂着关系。
因着平日这位名声大噪的女子过于安静,传言颇多。
高傲?冷艳?阴狠?毒辣?纨绔不学?都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