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桥转过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仍是一脸轻松与轻蔑:“还有一拳。”

仇烈用手背拭去嘴边的血迹,紧了紧拳头,直拧得那手上骨头吱吱作响。他也未曾料想到有一日自己蓄势而发的一拳竟会被人如此轻松的接下。暴喝一声,猛然向陈武桥冲去,一腿贴着地面横扫而去,正踢中那陈武桥左脚踝,依然纹丝未动。仇烈抬头去望,正遇上那陈武桥俯视的目光,那目光满是不屑,一脸横肉和胡茬因奸笑堆在一起,实在是面目可憎。仇烈右手小臂猛然伸出,抵在陈护法小腹之上,倾全身气力向前压去。陈武桥笑容凝固,脸色微变,却防不住被顶的退了半步。

“嗤——”仇烈呐喊一声,左掌握拳猛然向上冲去,右手弯曲,用肘骨去顶那丹田。左拳打中陈武桥下颌,全身横在当中只凭右腿支撑起全身,外人看去果然好一尊罗汉。

陈武桥复又笑将起来,良久又叹了一口气道:“拈来三千业障,业火焚尽禅心。可惜啊,可惜。”

“你可惜甚么?!”仇烈怒问道。

“我可惜的是,弑佛罗汉,江湖除名,十鬼堂要改名九鬼堂了。”陈武桥笑道。

仇烈脸色大变,脸颊两侧的肉不觉有些颤抖。陈武桥的声音复又在耳边响起:“本护法让你三拳乃是给萧无痕面子,如今三拳已尽,该我了罢。”

说罢便伸手去提那仇烈,左腿也用膝盖朝其背后顶去。仇烈被陈武桥提住躲闪不及,猝不及防吃了一记膝顶,内力被破,陈武桥又将其向天上抛去,仇烈满脸惊诧便被抛到了半空。陈武桥双脚错开,平地跃起,扯住那仇烈脑后的头发便向地上掼去,又翻身而起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向下压去。仇烈只觉身子忽然向下坠落,双掌便向下撑开,待双掌一接触地面便用力弹开身子,向一旁滚去。陈武桥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箭步上前,拦住仇烈去路。仇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却不防那陈武桥一腿扫来,直踢在仇烈左腰。仇烈便向右倒去,陈武桥飞起一脚侧踹到其右脸之上。可怜那弑佛罗汉连中两脚,身子旋转倒在地上。仇烈只觉颅内晕眩,腹中五脏六腑皆被打乱一般,只顾捂着小腹倒在地上咳嗽,那口鼻之中早流出鲜血。

陈武桥缓缓走到他身边,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背:“死了没有?”

台下十鬼堂众人见此情况勃然大怒,刀雪客已然想冲上台去抢下仇烈,却被萧无痕拦下。一向冷静的封展也是怒不可遏,忙望向高台上端坐的楚云山和一旁的游晋,切齿道:“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叫停!”此时高台上的游晋也是轻声向楚云山问道:“师父,是不是要宣布比武停止了,看来十鬼堂的仇烈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楚云山面无表情,静静地抿了一口茶,徐徐说道:“不急,再等等。想来江湖闻名的弑佛罗汉不会如此不禁打。”

正在此时,仇烈茫然翻身,双手扼住陈武桥的双脚脚踝。猛然起身将身子向一边扭去,陈武桥猝不及防着了一招,被仇烈摔在一旁。陈武桥被重重一摔也不怒不气,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笑道:“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你既没死,便叫你领教一下我乾坤派的山海拳!”

仇烈虽已是满身伤痕,气息不稳,颤颤巍巍努力站了起来,轻笑一声说了句:“放马过来。”

“堂主,仇大哥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刀雪客面露悲伤地对萧无痕说道。萧无痕不说话,只是同样面带悲怆地摇了摇头。

陈武桥健步向前,一个翻腾一脚横扫而来,仇烈忙双臂交叉去挡。双臂只觉如遭重锤一般,连退数步,双臂先是一阵阵酥麻之感,后又毫无知觉,只是禁不住的**。

“这一招叫排山腿,你双手筋脉皆断,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接接下来这一招!”说罢,陈武桥便举拳朝仇烈面门打去,仇烈遂低头去躲,方躲掉这一拳抬起头来,不防那紧接而来的一拳,直打上那鼻梁,那殷红色的血一股脑儿的迸射出来。陈武桥抓住仇烈两肩,又用右膝盖去顶其小腹,仇烈腹中剧痛便弯下腰来。陈武桥便又用右手肘去捶打那仇烈的背脊,复又运气,将左掌拍下。仇烈连中数招,只觉喉头发腥,一口血便涌了出来,身子气力全失,不禁向前倒去。陈武桥用脚勾住眼看就要倒地的仇烈,将他踢到半空。

那悲戚的罗汉身子发软早将那一般神智丢进云霄之中,脸上已看不出表情,面朝黄土被踢到半空。那陈武桥又飞身而起,一拳复一拳,接连十几圈皆直打在那肋骨之上。奈何那人骨再坚硬也抵不过那陈武桥的铁拳。两根肋骨断裂,仇烈的身子只是不住的**。陈武桥复又扯住仇烈的双腿,双手暗自使力掰开。一声惨叫响彻全场,刀雪客等人颤抖着将脸扭在一旁,不愿再看这悲戚的一幕。只有萧无痕眼中含泪,还紧紧盯着仇烈与陈武桥。

原来那陈武桥用内力打断了仇烈双腿,又将他一脚踹开,蓄势一拳收在腰侧,场上顿时飞沙走石,似有吞天吐地排山倒海之势压来,一拳正直冲那弑佛罗汉脐下一寸五分的气海穴而去!此穴一旦被冲击,轻则武功全失,形同废人,重则直接丧命。此时的陈武桥早杀的双眼通红,管不得甚么比武规则,杀意已现!

萧无痕暗叫一声不好,飞身而起,连踏数步如乘青云,霎时间已来到陈武桥身边,右手扼住他那致命一拳的手腕,内力顿从气海生,遍走全身灌注掌中,左手一掌打在那陈武桥右肩之上,不轻不重但足以将他力道卸开,可救仇烈于危机却又不会伤那陈武桥性命。陈武桥猝不及防被萧无痕推开,萧无痕又以他借力,左脚轻点在他肩上飞身而起,双臂接住仇烈,轻盈落地。陈武桥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双腿错开,也是平稳落地。

台下那乾坤派门徒早叫嚷起来,为首的魏冲,颜朝二人喊道:“萧无痕!你竟敢违反比武规则,擅自入场!枉你也是武林前辈!”

陈武桥奸笑道:“萧无痕,既然你先打破规则,也别怪我等得罪了!”那满脸横肉堆叠在一起,实在令人生厌。

台下三人翻身上场,与陈武桥并肩而立,各自亮出兵器,陈武桥向前一步说道:“今日我乾坤派四大护法向十鬼堂萧无痕萧堂主请教,前仇后怨一起算清!”

萧无痕负手而立,眯着双眼静静看着面前四人,一刀一剑一斧一锤,眼见仇烈受此重伤,心中早有怒火,表面上却还是十分冷静。淡淡说道:“乾坤派四大护法,老夫讨教了。”

“我等讨教了!”台下两人应声高喊道。说罢,飞身上台。定睛一看,正是刀雪客与南枝。封展行动不便只得在台下空自心焦,伞中妖只听萧无痕吩咐,其余命令一概不受。正好两人留下亦可照看昏厥的仇烈,封展封住他的穴道,伞中妖又取出些许纱布为他清理外伤。而剩下的饶梦璃等人则是在厢房中照料洛白衣,对场上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刀雪客与南枝飞身来到萧无痕身旁,一个横刀在前,一个侧身而立。

陈武桥望着刀雪客笑道:“你这小子,那日被你逃脱是你运气,只是今天你便没那么好的运气罢。”

“我的运气?”刀雪客冷笑道,刀鞘横在眼前,缓缓抽出竹刀,“该是不知是谁阵法被破,身受重伤昏厥,连武器也化作齑粉了罢。”“小子,你休逞口舌之快!那日若非那夜阑听雨插手,你等怎能破我们的四方乾坤轮转阵!”魏冲喊道。刀雪客竹刀直指那魏冲眉间,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就来分个胜负吧。”

“布阵!”陈武桥一声令下,乾坤派四大护法各自跳开,分布四个方位。刀雪客已然亮刀,南枝亦寒蝉剑出鞘,轻弹剑身,剑身轻颤,作嗡嗡之声。“有剑,寒蝉。”

双方尚未动手,场下各门派弟子见状,因听不见场上几人对话,只见如此突发状况,故而面面相觑,复又将目光一齐投向高台上至今未发只字片言的楚云山与游晋。游晋上前躬身问道:“师父,这?”楚云山伸出右手示意游晋不必多言。自己则是缓缓起身,走到高台前高声说道:“各位武林同胞,我一叶剑门举办玉佛大会至今,尚未出现过如此情况。虽说十鬼堂的萧堂主擅自进入比武场内打破了规例,可乾坤派的陈护法同样违例在前。在大会开始之初便已然交代清楚,比武切磋点到即止,但陈护法招招毙命,杀意太盛。故而双方皆违反规例,便看做皆未违反。你们权且再比过罢,或可以一敌一,或可一齐上阵,皆由你们自己决定,老夫只求个胜负结果罢。只是此次,老夫希望各位,休要在枉自动用杀招,若到那时,老夫定叫那违例的一方,下不得我丛剑山!”说罢复又信步走回,端坐在高台之上,品茗去了。

“既然如此,萧堂主便可再叫一位麾下高手,以四对四,领教我等阵法。免得待我等胜了,再留人闲话把柄。”陈武桥倒也坦然,并未想在人数上占得一二便宜。刀雪客早欲杀之而后快,虽动不得杀招却也将那一枪怒火皆沉在丹田,蓄势待发,心内不免有些轻敌,想来他与南枝刀剑联手,再加上萧无痕以音律扰之,胜算自是有的,遂上前一步答道:“哪里须如此多人,今日我便以三人之力,闯开你这四方乾坤轮转阵!”

那话也说毕,众人皆不轻动,皆知一旦出手便是予对手看出自己破绽只机会,变要坐待对面先出手方才安心。那南枝虽言语不多,但亦是赤诚之人,见平日的弟兄受得如此重伤,面上自是不动如静水,那心里却也是惊涛骇浪。见众人皆不动,便是身形一闪,入那四人当中去了。四人见来人闯阵,未待及看清究竟是何人,却已是各自心领神会,步法变换,早将他枯木寒蝉团住。

萧无痕见南枝闯阵,眉头微蹙,虽心觉有些轻浮脑热,却也顾不了许多,便将那翠玉横笛凑到嘴边,双目微闭,十指轻动,那笛声便响彻起来。外人只道那翠玉笛是一般凡物,却不知那乃是以人手指骨钻空其心,再嵌入那翠竹所制的长笛之中。故而吹奏起来甚为凄怆,清脆且悠长,七分古朴典雅,却还透着三分诡异,令繁华秋叶无不为之凋零,闻笛声者无不掩面轻泣。这些年来,萧无痕便是凭借此笛方才闯出个“鬼笛仙”的名号,正所谓“暗动琴声萧萧落,无命再闻鬼笛声”。正如萧无痕昨日所言,其笛声与那南疆圣女不同所在,正是那南疆笛声多变而空灵,所依无物,仅为召唤那漫天蛊虫。而音律武功,正是借那曲声糅合自身内力罢。

再看那刀雪客,见二人依然动手,也毫不犹豫便要出刀,他已然静候多时。屏息凝神,双眼紧盯着那阵眼所在,内息暗自转动,周身骨骼劈劈作响,那竹刀便横在眼前,一声轻微爆响,便仗着竹刀横打开那四大护法的武器,硬生生闯入阵眼中去了。说那四大护法,气息各自不一,或凝重或轻飘,或如巨石高山,或如青云流水。见刀雪客与那南枝两人皆入阵中,便各退一步,将阵形扩大。一刀一剑一斧一锤,四把兵器并作一处将那头上打来,刀雪客自是体会过此阵变幻,便也不去挡那天灵之上,虽刀行腰间,径走要害去了。南枝见刀雪客不顾头上攻势,虽是不解,但也替他当下,寒蝉剑轻弯,抵住那四把兵刃,那四人便用尽气力向下压去。南枝两脚错开,双腿半蜷,脚跟一跺,手中剑柄一转,剑尖便将那四把武器挑开。此时刀雪客忽而一刀直刺向那陈武桥小腹,陈武桥自是察觉,身形晃动便是闪过,又飞身而起与那驱云剑林修远调换位置。林修远剑法轻盈,刀雪客刀势未收,便将那剑挑来,一刀一剑相碰之间,刀雪客直觉此剑法无力软绵,却好似一条蛇般,纠缠不清,难以撤出,不防背后飞来一锤,忙俯身躲过,那林修远便将剑倒悬掌心,转身踢来一脚,刀雪客将身子斜去,用刀身接下这一脚。

南枝翻身而起,便是仰天而下一剑刺向那陈武桥面门,陈武桥用刀尖一挡,南枝剑身已弯,却不能再进一寸一分,两尖相碰之时,直觉那剑身导来一股内力极为雄强,又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源源不绝,暗道一声不好,忙撇开宝剑,身后一锤从小腹顶上,身后之人飞身而起,手持利斧,势若劈开山岳一般压力,刀雪客见状便将手中刀飞出,正打在那利斧之上,复又飞身而起接住竹刀,平削一刀,寒气逼出,那持斧子的颜朝自感觉到那冰凉的内力便向后翻去。南枝与刀雪客错开身子,向两边跳开。

笛声依旧平和,起承转合皆圆润阴柔,四大护法忽觉一股内力从四面八方而来,一股内力奔那面门,一股内力直走腰间,一股内力散在双臂,一股内力打那背后,忙各自用兵器去挡。除陈武桥外,另外三人身形皆有些晃动,步法慢了一步,却也赶紧跟上。林修远方才正抵御那笛声,不防身后南枝一剑刺来,便赶忙去下腰躲过,南枝顺势将剑向下劈去,林修远便伏地滚开,又用长剑挑地,撑起身子踢那刀雪客右手。刀雪客忙将手抬起,用腋窝夹住林修远脚踝,林修远一惊,待那魏冲与颜朝斧锤一齐打来,刀雪客这才放开,去躲闪那攻势。

笛声开始变化,四大护法直觉脑中有如惊涛骇浪,排山倒海一般,一股真气在脑内撞来撞去,不觉有些晕眩,又觉耳边狂风扫过,只是耳鸣,皮肤却未曾感受到那演武场上有一丝微风,只有近在咫尺的刀雪客寒凉的内力,鬓角依然被汗水所湿,忙凝神定气,应付眼前一刀一剑。

那四大护法便欲先攻萧无痕,对视一眼便已领会,四人飞身而起将萧无痕围住,只道萧无痕微闭双眼不曾察觉,萧无痕早感到那四股气息逼来,方欲纵身躲开,陈武桥早将那钢刀劈来,萧无痕便用竹笛去挡,转身一掌拍在那陈武桥肩膀,陈武桥退了半步又一刀削去。二人各自吃惊,陈武桥吃惊的是自己一刀竟未劈开那模样平凡的竹笛,萧无痕吃惊的是接触之间只觉陈武桥体内有一团内力,雄强身后,不可窥测,虽不精纯却极为阴冷,还透露出三分邪气。那团内力似乎还在生长,或者说那内力乃是在蚕食陈武桥自身的精华,来供养它本身。便一掌将陈武桥推开。

陈武桥吃了亏,便呐喊一声:“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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