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吃什么成吗?
这是白菜猪肉炖粉条,我们吃这个白菜猪肉炖粉条,因为我们打了大胜仗嘛,因为胜利在即,因为希望就在眼前。
我还有事情要宣布了啦。 唉呀唉, 你们大家都听我说哈。
要去缅甸打仗了,去打那期待已久的胜仗。
在炮灰们终于看到了新的希望之后,觅食小队的组长阿译揭秘了今天的饭菜是白菜猪肉炖粉条,这是一道正儿八经的东北菜。
烦啦说完吃什么之后, 阿译便在木牌上用精致的工笔写着白菜猪肉炖粉条。
识字的人诸如烦啦和郝兽医已经快窒息了, 因为他们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半识字的人诸如康丫, 正在艰难地一个一个字地数着, 不识字的人诸如要麻, 豆饼, 蛇屁股, 还没有反应,。
没有烦啦那种反应,就像是一股强烈的冲击,先是从大脑处直直地冲向胃腔,而后又从胃腔逆行倒卷回口腔,弄得满嘴都是津液滋生,甚至连喉头都跟着抽搐起来。
可当阿译一字一句地说着白菜猪肉炖粉条时,大伙被冲击到了,被那个一向最没说服力的家伙冲击到了。
在战争年代, 在朝不保夕的岁月里, 这代表着一种希望。
炮灰们自然也清楚要做这道菜的难度在哪里, 所以大家四散开来去寻找相应的食材。
康丫耍小聪明,去弄盐。
蛇屁股使出拿手好戏去做汤。
豆饼选择了最容易搞却也最累的劈柴。
要麻和不辣都去拿白菜,但二者的白菜却大有不同。要麻的白菜很惨,像从外面偷的,甚至是捡的,而不辣则是当掉了自己的衣服才换来了两颗整的白菜。
只剩下把自己封闭成一座孤岛的李乌拉。 以及郝兽医这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和烦了这个行动迟缓的瘸子。
阿译现在很迷茫,很失落,他已经沉默了,可怜巴巴的看着烦了和郝兽医这一群人中, 他认为在人品上还可信任的两个人。烦啦有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郝兽医,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烦啦觉得在人品上还可信任的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信任。郝兽医和烦啦这两个阿译还信任的人,抛弃了阿译,把最难搞的猪肉留了下来。
阿译很失败,脸憋得通红,他满腹委屈和痛苦地抖动着脸,悲苦甚至悲愤地抱怨着:猪肉真的不好弄啊!
“阿译呀,今天为啥非要吃白菜猪肉炖粉条呢?我可不信仅仅只是因为前线打了胜仗这么个简单理由哦。”唯有李想踱步过来,轻轻拍着阿译的肩膀,如此说道。
“哎呀,也没别的啥啦,就是在25年前的今天呀,我呱呱坠地啦,今儿个可是我的生日呢。”阿译略带羞涩地回应着。
“那你打算咋弄来猪肉呀,你兜里有钱吗?”李想满脸不解地询问道。
阿译要去弄来猪肉这事儿并不容易, 他不会像其他炮灰那样去偷鸡摸狗, 所以他尽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卖掉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去买来猪肉。
幸运的是,阿译还真就有个值钱的东西,是一块手表, 而不幸的是,这块手表来自于自己已故的父亲,换句话说就是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那这样吧,你把手表当给我得了,这手表的所有权可就归我啦,不过呢,我可以先借给你戴着。等啥时候你有钱了,再把它赎回去,咋样?”
李想这般提议着,这是他对阿译的一份帮助呀,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阿译连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物品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