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虞啸卿的武器展览会
在炎热的禅达,烈日高悬,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李乌拉自顾自地在井边打水,那水桶与井水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正在啃西瓜的迷龙。
迷龙,身为东北人,也是李乌拉在这收容站中唯一的老乡。
可迷龙并未因这层关系而分给他西瓜,反而非常警惕地看着他,仿佛李乌拉是一个随时可能抢夺他宝贝的敌人。
李乌拉的胆子确实很大,或许是心中的某种渴望驱使着他,他竟然敢抢打遍收容站无敌手的迷龙的西瓜。
这一鲁莽的举动自然引来了惨烈的后果,李乌拉被打得半死,最后从二楼被丢下。那重重的坠落声,仿佛是他悲惨命运的回响。
而令人惊讶的是,全程下来,李乌拉一声不吭,甚至都没有喊疼。
他就那样默默承受着一切,给人一种颓废的烂人形象。
他似乎对自己的遭遇毫不在意,又或者是已经麻木到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混不吝的气息,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希望,如同烂泥一般扶不上墙。
炮灰们没有人在意李乌拉,甚至认为他可有可无,康丫甚至是那个叫的最欢,看的最开心的人。
李想几乎是在听到声响的瞬间便迅速上前,他的脚步急促而坚定。当他来到李乌拉身边时,心中不禁一紧。眼前的李乌拉遍体鳞伤,模样甚是凄惨。
李想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李乌拉的伤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忍,无法想象一个兵竟然会因为一块西瓜而落得如此下场。
迷龙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新来的人,大声说道:“嘿,那个新来的,听说你叫李想是吧?好管闲事啊!怎么着,需不需要你迷龙大爷给你松松骨?”
话语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想和迷龙,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李想神色坚定,直视着迷龙,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我绝不能对他视而不见。他是一名为了民族而流血牺牲的人。
或许在你眼中,有诸多不堪之处,可那又如何?抵御外辱、抗击侵略的他依旧是个英雄,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重。”
李想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那股浩然正气仿佛让周围的喧嚣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陷入了沉思,而迷龙也微微动容,似乎被李想的这番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迷龙满脸怒容,继续破口大骂道:“哼!!李乌拉这个瘪犊子怎么会是英雄?怎么能是英雄?他就是个罪人,整排人都让他害死了,他就是兔子他爹,比兔子跑的还快!”
李想目光灼灼地看着迷龙,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迷龙,你且听我说。首先,李乌拉是东北军少尉排长,官职虽不大,可好歹也是个军官。
你也算得上老兵,应该知道,作为战斗支点的连排长,在实战中的伤亡率比普通士兵还要高。
对面日军的精准射手,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刻力求解决的就是基层的指挥官。而李乌拉没有死,这便足以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李想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说道:“其次,当时是上峰下达了不抵抗命令,身为排长的李乌拉又能做什么呢?他只得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才导致了除你之外的整排人遇难。
我想,在李乌拉心里,对自己的做法也是极其后悔的。
倘若他当时多留几个心眼,或者带着自己的兄弟反抗一下,说不定就会多活下来几个。这或许就是他对你的殴打不还手的原因。”
李想神色冷峻盯着迷龙:“我话说完,信不信由你。但你若是想练练,我奉陪到底。我并非要与你为敌,只是想让你看到事情的另一面。李乌拉或许有过错,但他也有值得被理解和尊重的地方。”
在那充满紧张气氛的场景中,李想与迷龙最终没有打起来。
正如烦啦所说,迷龙其实也明白不全是李乌拉的错,只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过节,所以干脆将一切都推给李乌拉,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
......
虞啸卿的初次登场之地——云南边陲的禅达老收容站,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狭窄的街道、昏暗的环境,还有那些蓬头垢面的士兵,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们与保家卫国的英雄形象联系在一起。
这些由天南地北的溃兵组成的收容站,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息。
久经沙场的他们,眼睛里的光亮早已消失殆尽。明明才二三十岁的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肮脏年轻的外表下,是一颗颗衰老的内心。他们失去了希望,没了朝气,甚至灵魂也仿佛被抽离。
除了生物学意义上的活着,他们似乎已如行尸走肉般死去。
在这个破败的收容站里,他们在迷茫与麻木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不知未来的路在何方。
我姓虞,名啸卿,我的上峰告诉我,如果去缅甸打仗,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我说心领了。为什么?
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就是我的团。
我的上峰生气了,他说那给你川军团,他知道的,我也知道。
川军团是已经打没了的团。我说好,就要川军团,因为川军团和日本人打得很勇、很猛,川军团有人说过,只要还有一个四川佬,川军团就没的死光。
我是一个五体投地佩服川军团的中国军人。
时刻保持身板笔直的虞啸卿,犹如一道耀眼的光芒,射进了这个充满颓败气息的老收容站。
他的出现,让这群麻木的老兵再一次被叫醒。那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神中,渐渐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只有李想撇了撇嘴,心中满是怀疑与不屑。